道,“果真是人老珠黃了,頭髮都掉得七七八八了,連假髻這種玩意兒都用上了,不服老是不行了。”
正在理妝的冷翠奉承道:“給夫人添假髻是為了讓夫人更好看,哪裡就人老珠黃了?您就算再過十年也比那杜姨娘好看吶!”
施夫人笑得抖起肩來:“還真會說好聽的話哄我開心!老了就是老了唄,哪個女人不會老?不老的那都是千年妖精萬年的王八!對了,我交給你的事情你辦妥當了?”
冷翠道:“辦妥了。夫人您放心,到時候您就等著看好戲吧!”
“沒叫陳家那小子起疑心吧?”
“沒有,那陳家少爺應得很是爽快,說到時候一準會去。”
施夫人臉上掃過一陣陰笑,點頭道:“他肯去就好。他不去,那戲還鬧不起來呢!後日就是魚宴了,紫姑你記得親自過去照看一眼,千萬別出什麼差錯了。另外……最近景王妃和靳寶梳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紫姑道:“我聽說她們沒改日子,還是定在後日,設在裡弦書院內舉辦。請了嚴夫人掌局,另外還請了些城內不入流的婦人去參合,料想也鬧不出什麼大動靜。”
“就沒別的了?”
“沒了。”
“哼!”施夫人盯著鏡子裡自己那精緻的妝容,得意地哼笑了一聲道,“想想她們那幾個也弄不出什麼新鮮花樣兒來!那個景王妃出身本就不高貴,只不過是沾著夫妹的光才得了個王妃頭銜,憑她的出身和才學哪裡配得上王妃二字?嚴夫人也是個窮清高的貨,高夫人那幾個就更別提了,就是跑腿兒的小嘍囉,誰給的甜頭多就往哪兒跑。最最要命的是那個靳寶梳!小地方來的能有多上得檯面?辦茶會,辦出來也是一股子烤紅薯味兒!”
“夫人說得極是!”冷翠附和道,“她們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頂多就是自己在那兒玩玩罷了!哪兒像夫人您,想出了辦魚宴這麼個好點子,還邀請了城內貴婦名媛捧場。到了後日,我們浮雲樓便是最熱鬧的所在了,還有靳寶梳她們裡弦書院什麼事兒呢?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
冷翠話音剛落,門外便有丫頭來稟報,說老夫人派人來了。施夫人揮了揮手,紫姑便出去把人請來了。來的人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僕婦甘嫂。見過禮後,施夫人問她道:“老夫人那邊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她很少一早派你親自過來的。”
甘嫂笑道:“老夫人讓奴婢過來跟夫人說一聲兒,說明日那魚宴她就不去了。”
“不去了?”施夫人抬手讓冷翠暫停,轉過身來問道,“怎麼不去了?是身子不好嗎?”
“不是。”
“那是為什麼?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要去嗎?莫不是魚宴哪裡辦得有不順她老人家意的?”
“這倒也不是,只是……”甘嫂頓了頓又道,“夫人沒聽外面人說起嗎?”
“說起什麼?”
“今早城門一開,便有十二個道姑入城,聽說都是來參加裡弦書院茶會的。”
“你說什麼?”施夫人立刻皺眉道,“十二個道姑?來參加那什麼破茶會的?怎麼之前沒聽說過?莫不是假訊息吧?”
“假不了,是我們府上的人親眼所見,且這十二個道姑都是附近有名道觀的,現下都一塊兒入了城,在裡弦書院裡歇下了。夫人您是知道的,老夫人通道,眼見著這麼多道行高深的道姑入城,她本來該去拜訪拜訪的,可她若去了,您的臉面往哪兒擱?我們施府的顏面往哪兒擱?所以她著實心裡有些不痛快,明日魚宴也就不去了。她說那魚宴吃過一回又一回,沒什麼新意,讓您自己去折騰吧!”
“行了,知道了,你去吧!”施夫人冷著臉道。
甘嫂一走,施夫人便沉下臉來問紫姑道:“不是叫你盯著那邊的動靜嗎?怎麼十二個道姑都入城了你還不知道?”
紫姑忙道:“奴婢的確是叫人盯緊了那邊,誰知道怎麼又忽然冒出了十二個道姑啊!這個靳寶梳和景王妃可真會鬧騰,辦個茶會居然請了一大幫子道姑來!這擺明是眼饞我們老夫人,叫我們老夫人心裡不痛快嗎?”
“還說呢!你要盯緊了,怎麼會人進城了還不知道?”施夫人撥開了冷翠替她插髮簪的手,起身走了兩步道,“有點意思啊!居然想到請道姑來捧場看!我倒真有點小看那個靳寶梳和景王妃了!哼,請來了又怎麼樣?那茶會我不讓她們辦她們也甭想辦下去!紫姑!”
“奴婢在!”
“立刻回趟李府,告訴我哥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裡弦書院那場破茶會好好地辦了!”施夫人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