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寶梳正和道賢說著話,抬頭見了她,不禁打了個哈欠道:“是啊,剛剛從冷娘子那兒拜完藥菩薩回來呢!你是去寺裡嗎?”
“想去寺裡登個名兒,冷娘子怎麼了?病了?”
“跟病了差不多,先去我家吧,回頭再跟你細說。”
三人一塊兒去了寶梳新蓋的小木樓。姑子道賢跨進門打量道:“這地方選得不錯呢!前面是竹林,後面又是園子,小樓也巧得很!”
寶梳招呼了看家的芒果一聲,回頭笑道:“就我一個人住,本就要不了多大的地方。兩層的小木樓,攏共就六間房,一個堂屋一個灶屋。”
“新蓋的吧?”
“前幾日才搬進來,花了我二叔他們一個多月的功夫,”寶梳說著帶道賢和初真上了二樓。二樓中間有個類似於堂屋的小敞廳,寶梳先讓她們坐會兒,自己回屋取東西去了。
兩人坐下後,初真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又問道:“冷娘子到底怎麼了?果真病了?”
道賢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昨晚虧得冷娘子那小丫頭碧蓮反應夠快,想起寶梳會醫術,要不然冷娘子這會兒怕是在孟婆那兒喝湯了!”
初真臉色微變忙問道:“怎麼回事?病得有這麼嚴重嗎?”
“哪兒是病啊!是自己服毒自盡的!”
“什麼?”
“冷家那邊給冷娘子說了戶人家,要冷娘子再嫁,冷娘子死活不答應!冷家逼得緊,她一時想不開昨夜裡便偷偷服毒自盡了,恰巧我師父領著我去找她說炒茶的事兒,這才給發現了,你說造孽不造孽?冷娘子鐵了心要為她亡夫守節,豈會再嫁?冷家那些人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道賢忿忿道。
“那冷娘子現下如何了?”初真忙問道。
“給寶梳救回來了,還在青竹齋裡躺著呢!我師父勸她,若真想斷了塵緣,不如剃頭做了真姑子,那才斷得了呢!她已經答應了,等身子好了便在永興寺裡由我師父剃度出家,看冷家人還怎麼拖個尼姑去拜堂成親!”
初真感觸道:“冷娘子可算難得了!成親不到一年,丈夫便戰死邊關,立志要為丈夫守節,若是她丈夫在天有靈知道了,也該含笑九泉了。”
“誰說不是呢?”
兩人正說著,寶梳拿了個小葫蘆瓶出來遞給道賢道:“還剩六粒,先叫她服著。下午我讓元宵去山上採些粗藥,配好了再送去。”
“好,”道賢揣了藥瓶道,“我就先去了,你也別送了,我們不講那些客套!”
道賢下了小樓自去了。初真環顧了一眼小敞廳笑道:“你這兒新是新,就是少了些人氣兒。新蓋好的屋子該請幾個人來鬧鬧,那才算回事兒。”
寶梳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肩頭道:“哪兒有那空閒啊?大家最近都忙著,等過一陣子再說吧!”
“新屋子要新鮮鬧,哪兒等過一陣子呢?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晚了?也不請別的,就荷青,你表嬸娘還有海櫻他們家,攏共加起來頂多一桌半人。”
寶梳轉頭嘿嘿一笑道:“主意可是你出的,你得包辦到底哦!我只出地方和東西,餘下的你得給我辦了!”
“行!”初真笑道,“不就是一兩桌席嗎?我和荷青四隻手還怕做不出來?”
“好!今晚就今晚!哎,是不是還得去買串鞭炮來炸炸?”
“晚上放炮仗那是報喪!”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旁邊院子的海櫻招手問了一句:“樂什麼呢?”初真朝她喊道:“晚上給寶梳擺遷家酒,記得過來幫忙啊!”海櫻連連點頭道:“這好說,我立馬就過來!”
誰知到了晚上,初真打算的一桌半壓根兒不夠坐,不得不臨時問海櫻家借了凳子桌子,在院子裡擺了足足三桌席。夜幕降臨時,薄霧漸起,處處透著寒意,可寶梳家那小灶屋裡卻熱鬧得很。
初真等人正忙著時,靈芝提著塊醃肉走了進來,往海櫻面前的案板一放笑道:“來,再添一碟子下酒肉!海櫻,拿那淘米水洗洗,現成下鍋煮半柱香的功夫就成。”
海櫻彎腰下去瞄了幾眼問道:“什麼肉啊?瞧著黑哩吧唧的!”
靈芝拍了她腦袋一下笑道:“不識貨的丫頭,這是煙燻牛肉!上回麴塵回來的時候送的,說是青海那邊帶過來的,味兒跟我們這邊的牛不一樣呢!我一直擱在家裡沒捨得吃,今晚拿出來給大夥兒都嚐嚐!”
“那可叫你花血本了!”
海櫻一句話把灶屋裡的人都逗樂了。靈芝輕輕地掐了海櫻一把,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