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也緊隨其後。寶梳等人也吃驚萬分,好端端的,怎麼會被行刺?況且這兒是臨安,誰膽子這麼大敢行刺一個王爺?
在閣中等候了一會兒後,意蓮來了,臉色很不好地對幾人說道:“各位夫人,請你們先回去吧!我娘在照顧我爹,讓我來跟各位說一聲,招呼不周,下回再請。”
寶梳問道:“景王爺沒事兒吧?”
意蓮瞟了一眼寶梳道:“我爹還昏迷著,大夫說是刺客的劍尖有毒,要徹底清除不容易。我娘已經派人去行宮裡請聖旨,打算請位御醫出來給我爹瞧瞧。幾位夫人,我送你們出去吧!”
“不必了,意蓮!”高夫人忙道,“你去照看你爹吧!我們又都不是外客,不必那麼講究的,我們自己出去就行了。你趕緊去,好好幫著你娘照顧你爹!”
意蓮送了她們出院子,然後就走開了。幾位夫人一邊聊著剛才的事兒一邊往外走。出大門口時,剛好來了一頂小轎。趙夫人一眼就認出了是自己妹妹的小轎,忙幾步走下臺階迎著問道:“你怎麼來了?”
杜姨娘從轎中鑽出來笑道:“莫非我來遲了?你們都散了?”
“不是,”趙夫人面泛憂色道,“是景王爺出事了!聽說在城外被人刺客刺傷了,剛剛才送回府裡呢!景王妃忙著照料他,哪兒得空跟我們閒話?”
“真的?”杜姨娘吃驚道,“誰膽兒這麼大?居然敢刺殺景王爺?”
“誰知道呢?”高夫人搖頭道,“連王爺都敢刺殺,最近這些人是越來越膽大了!前頭吳家公子和楊信的死還沒查出個究竟來呢,這回又輪到景王爺了!幾位姐妹,往後出門最好結個伴兒,眼下這世道真真是險惡呢!”
幾人站在大門口聊了幾句後,便各自上轎走了。寶梳正要離去時,杜姨娘叫住了她,邀請她往西湖邊上的淨慈寺走一趟。她心裡有些奇怪,但還是隨杜姨娘姐妹一道去了。
到了淨慈寺,揀了一處閣樓落坐後,寶梳開門見山地說道:“杜姨娘邀我來此,不單單是逛逛寺廟這麼簡單吧?有什麼事兒直說,無須拐彎抹角的。”
杜姨娘玉手捻起茶杯笑道:“阮夫人果真是個爽快的人,說話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我真心地喜歡!既然你已經問起了,那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的確是有事想跟你商量。”
“你跟我?你我之間會有什麼事情好商量的?”
杜姨娘笑盈盈地說道:“阮夫人才來臨安城數月,卻已經名聲在外了。阮老闆亦是如此,雖說只是個外地客商,但做買賣的眼光頗好,先是盤下了裡弦書院那一帶貧瘠之處,接著又買下了行將倒閉的浩瀚閣,聽說最近又想插手十運賭坊那一帶,可謂是劍走偏鋒之典範。能將不繁華處變得繁華,那才是做買賣的上等手段,阮老闆和阮夫人就是其中好手,所以我很想跟你們交個朋友。”
寶梳含笑道:“杜姨娘你謬讚了,我和我家相公也就是想討口飯吃罷了。”
“阮夫人不必謙虛,我看得出來你們夫妻二人並非池中之魚,往後遲早是有大前程的。”
“如今這世道,國將不國,民不聊生,戰亂四起,金人逼近,談什麼大前程呢?能做到各自保命已經很不錯了。”
“是啊,”杜姨娘望著樓外繚繚而起的香火嘆息道,“這世道能做到自保已經算不容易了。誰知道金人的鐵蹄什麼時候會打過黃河殺進臨安城呢?像我這樣的小婦人但求一絲安定就夠了,可惜偏偏有人不許,我也奈何不得。”
“你是說施夫人?”
杜姨娘轉過臉來點點頭道:“自我嫁進施府以來,她就看我不順眼,嫌我不夠聽話順從。施府那幾個小妾個個對她都是唯命是從,生下的兒子也都歸她管教訓導,做親孃的不許插一句半句嘴。她在施家儼然像個皇太后,就連老夫人也得讓她幾分。我一想到,往後生下的孩兒要抱給她養我這心裡就很不踏實舒服,因為,在她手裡養死過的兒子不止一個了。”
“施老爺也不追究的嗎?”
“老爺整日忙於買賣,甚少管家裡的事情。就算有一兩個孩子夭折了,無憑無據,他怎麼好說話?他若怪責施夫人,李家勢必不滿,到時候又是一場好鬧,所以老爺這些年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施老爺就這麼忌諱李家?”
“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就算你富甲一方,見了官也得行三分禮兒,身份到底低了一等。為此,老爺就讓家裡的三少爺四少爺都從了仕,可眼下看來……”杜姨娘搖頭道,“從仕不如從商。說句不好聽的,這趙家的天下什麼時候垮,誰來接手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