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著額頭,全無精神的樣子。
辦假喪鬧成真喪,全臨安城怕也只有這一家了。寶梳輕笑著搖了搖頭,把小簾子放了下來。不過,轎子入巷沒多久就停了下來。寶梳一問才知道,原來對面也來了頂轎子,在這狹小的巷道中兩頂轎子根本錯不開,只好僵在了原地。
也許是冤家路窄吧,對面那頂轎子裡坐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施夫人。彼此僵持著時,對面轎子旁的冷翠不耐煩地喝道:“擋路做什麼?好狗不擋道兒,趕緊退開!”
元宵不甘示弱地回話道:“這話我也正想說呢!沒想到有條狗就迫不及待地幫我說了,還真乖!”
“你……”冷翠頓時臉色都變了。
紫姑往前一步,衝冷翠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退下,然後對轎簾中的寶梳道:“阮夫人,沒想到在這兒跟你遇上了,真可謂是狹路相逢呢!勞煩你讓讓,我家夫人還有急事要去辦,你耽誤不起的。”
寶梳打起轎簾往外看了一眼,淺笑道:“這話說得我就不愛聽了,怎麼就只有你家夫人可以有急事兒,我就不能有嗎?我也趕急呢,勞煩你們先讓讓吧!”
紫姑臉色冷沉道:“阮夫人果真是想跟我家小姐過不去,是吧?你可要鬧清楚了,我家夫人是趕著去行宮覲見貴妃娘娘!你若耽擱了,只怕你那腦袋就得搬家了!”
“嚇唬誰呢?”寶梳蔑笑道,“路那麼多條你們自己不走,還賴上我了?難道貴妃娘娘還會因為我擋了你們的路砍我腦袋嗎?我想貴妃娘娘不會是這樣是非不分的人吧?既然你們那麼著急,不妨退出去走別的道兒,省得待會兒耽擱了在貴妃娘娘跟前不好說了!”
“叫我家小姐讓路給你,你也配!”紫姑怒道。
“呵呵……”寶梳輕笑了兩聲道,“這是著急上火了啊?都一把年紀了,火氣別那麼大才是,仔細魚尾紋又多了一重。給你家小姐讓路不是不行,不過我今兒也有要緊的事情要辦,也是耽誤不起的。”
“哼,你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兒辦?”紫姑不屑道,“又去找那幾個辦什麼茶會募捐了?”
“那倒不是。前幾日的募捐辦完總得算個總賬吧?哦,對了,說起來我也正好奇呢!憑施夫人在臨安城的威名和善心,這回一定募捐了不少吧?”寶梳故意壞笑道,“唉,可惜了,我們終究是初出茅廬,頭一回辦,辦得不太像樣,就僅僅募捐了九萬多兩!肯定不能跟施夫人那邊的大手筆相提並論了是不是?好奇打聽一句,施夫人那邊募捐了多少呀?”
“紫姑,別跟這般粗鄙之人廢話!”轎中的施夫人忽然發話道,“趕去行宮覲見貴妃娘娘要緊。”
“說得也是呢!”紫姑瞪了一眼寶梳一眼道,“貴妃娘娘那頭才是正經的!等稍後見了娘娘,小姐您一定要跟娘娘說說,最近城裡實在是有些烏煙瘴氣,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得好好清肅清肅!”
寶梳抿嘴笑了笑,回話道:“那就請施夫人慢走了!其實呢,募捐多少都是一片心意,施夫人真的不必介懷的。這回輸給了我們,下回您再扳回來不就成了嗎?其實啊,這回我們贏得也真有些險,若不是有人肯出五萬兩的高價買下那顆金寶石,我們也湊不足九萬兩啊!不過最最讓我想不到的是,出價買下的人居然是陳府的陳老爺,施夫人您聽說了嗎?“
轎中的施夫人是什麼臉色寶梳看不到,但紫姑那唰地一下就紫了的臉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紫姑雙眉一豎,幾乎帶著喝問的口氣說道:“這有什麼好拿來炫耀的?不就買下了你們一顆寶石嗎?陳夫人在我們這兒捐的比那五萬兩多了去了!拿著個五萬兩就到處嚷嚷,果然是少見多怪!”
“行,算我多事兒了吧,我就等著看施夫人報總賬了!不過好心勸施夫人一句,可別為了跟我們鬥個輸贏,連壓箱底兒的嫁妝都拿出來折賣了,那可就虧大發了!”寶梳笑吟吟地說完便放下了轎簾。紫姑狠狠地瞪了寶梳轎簾一眼,轉身走到了施夫人轎邊低語了幾句,隨後小轎就退出了巷子。
元宵拍手笑道:“還是讓了,寶梳姐,你說那個老巫婆回去之後會不會氣得吐血啊?”
“我猜她在轎子裡已經氣得吐血了。走吧,還去景王府呢,不能叫她們等久了!”
到了景王府時,高夫人等人也正在說楊家出殯的事情。她們見寶梳來了,立馬打住了,怕寶梳聽了會不舒服。寶梳走進閣內笑道:“說什麼門可羅雀呢!我一來就不說了,準是楊家的事兒吧?我百無禁忌的,你們說就是了!”
“也沒什麼,”高夫人笑米米地給寶梳倒了杯茶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