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是、不是的,我隨口說說,你別當真。
小保看定我,柔聲說道:小妹,我知道你最近一段時間不太高興,這都是因為我的緣故。那麼我今晚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我大喜過望,跳起來叫道:真的嗎?真的嗎?
小保微笑著點點頭。我一下子撲到他身上,他緊緊地摟住我,把頭埋到我的脖子上親了我一下。我正想跟他說說自己這些天來的心事,卻聽到遠處傳來了命令歇息的號角聲。
我想起了楊六郎嚴厲的軍令,怕他再吃軍棍,忽然從他的懷裡掙脫了出來。小保愕然道:小妹,怎麼啦?
我靜靜地說:今天晚上我不要你陪了,你呆一會兒就回去吧,不然被你父帥發現了,你就又要吃棍子了。
小保看著我,眼睛裡泛起一層淚光,他的嘴唇囁嚅了幾下,終於什麼都沒有說。
半個時辰之後,小保離開了我的營房。從視窗看著他孤單的背影漸行漸遠,我嚐到自己嘴角有一些鹹鹹的、苦澀的液體的味道。我第一次清晰地問自己,對於小保,我可以要多少?我現在要到了多少?我真正想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那天之後,對於相見卻不能相聚這件事,我再也沒有向小保抱怨過。
我感到我的體力如蠶絲一般漸漸抽離,在恍惚中,我看到了一些美麗的幻象,那是在我小時候決心成為世間最偉大的魔法師之時,我的外婆向我預示的魔法之門的迷離真相。
12 迷失的味道
我們的營隊繼續向北方推進,在到達甘河口之後轉而向西,沿著圍欄山和紅固屯一線逐漸攤開,密密佈下營帳來。這一路聲勢浩大的行軍眼看就要到盡頭,可是契丹人的影子,我還一個也沒有見著。
有一天下午,在例行的操練巡察之後,我回到自己的營房。正在發呆之際,衛兵前來報告說,楊元帥有事找我,要我速到中軍帳去。
我騎著櫻桃皇后趕到中軍帳,看到小保已經等在那裡。營內上首是六郎大叔,六郎大叔的旁邊,坐著一個異常華麗的女人。——不,我不是說她的服飾,我是說她整個兒給人的感覺。她眉目間流露出來的那種雍容高貴的氣質,只有用華麗兩個字才能形容。
這是一個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讓人驚歎的女人,她會輕而易舉地奪走其它人的光彩。
她的旁邊還站了一個容貌俏麗的女孩兒,一身精緻的戎裝打扮。那女孩兒兩眼閃亮,一直看著楊小保微笑不語。
小保拉了拉我的衣袖,低聲說:這是我母親柴郡主,還不快問候一下。
我一愣,忙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說道:郡主,您老人家好。
柴郡主向楊六郎遲疑道:這是——楊六郎輕描淡寫地笑道:這是我新收的大將,穆柯寨的穆桂英。她武藝高強,精通魔法,實在是好生了得。我想等過幾日母親來了,就讓宗保跟她正式拜堂成親。
郡主身邊的女孩兒猛地睜大了眼睛,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郡主回頭低聲跟她說了句什麼,那女孩兒狠狠瞪了小保一眼,重重地一轉身進了後帳。
我聽到柴郡主向楊六郎低聲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讓他們成親,那寶芝怎麼辦?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的嗎?
我察言觀色,心中忽然起了一個很不好的猜想。我向小保看了一眼,小保冷冷地繃著嘴唇,面無表情。我心想:原來那個女孩兒叫寶芝,看小保和她之間的神情,這個寶芝,小保應該老早就認識了。
楊六郎向我們說道:宗保、桂英,你們兩個先到外面候著,我跟你母親敘敘別來的這些事情。
我們答應著出來了。
小保伸手來拉我,我一把摔開。小保笑著說:怎麼啦?發什麼脾氣?
我哼了一聲,心裡煩亂異常,恨不得立刻把小保按到地上暴打一頓。我別開臉,故意淡淡地說:沒什麼。
沒什麼你幹嘛不理我?
你還用得著我來理嗎?你們家的人個個都捧著你,現在又來了一個什麼寶芝!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可是我想你一定知道剛才你媽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別瞎猜,寶芝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我愣了一下,忽然之間緊張得不能說話:他這樣的不打自招,莫非他跟那個寶芝之間,就象他母親暗示的那樣,真的曾經有過甚至正在維持著一種什麼關係?
我冷笑道:是嗎?那你緊張什麼?
我沒緊張啊。
還說沒緊張?剛才在帳裡,那個寶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