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黃文斌說,“再說了,你怎麼知道這兩隻狗就是那兩隻狗呢,說不定是不同的狗呢。”張利國已經死了,張照也死了,有誰去追究咬死張照的兩條狗究竟是怎麼來的,就算追究了,又有什麼用呢。
“太謝謝您了。”張馬克長吐一口氣。
“不要謝我,我對這事一點都不知道,還是你丁伯伯告訴我的呢。”黃文斌說。
“丁六根丁伯伯?”張馬克問。
“是啊。”黃文斌說。其實張馬克叫丁六根伯伯輩分不對。丁六根和張老爺子平輩論交,所以張利華雖然比丁六根小不了幾歲,還是執長輩禮,叫他丁叔。黃文斌比張利華小多了,從丁六根那兒算下來,又要叫張利華大哥。這麼一算,張馬克應該叫丁六根爺爺才對。
“原來是丁伯伯,這就難怪。”張馬克說。
我倒是覺得很奇怪,黃文斌在心裡說,要把兩隻狗抓起來倒是簡單,張利華昏迷以後他家就亂了,丁六根要拿走兩隻狗,張利華老婆也不會說什麼。送到國外去也容易,人都能偷渡過去,別說狗了。就算不是偷渡,走正規渠道,也就是多花點錢多花點時間去檢疫而已。可是要讓兩隻狗衝進精神病院咬死張照,那可就困難了。至少要把值班的警衛收買了一半才能幹得這麼神不知鬼不覺。
“那我沒什麼好牽掛的了。”張馬克跪倒在張利華面前,握著張利華的手,“爸,我去服刑了,你自己保重。你的仇我們已經幫你報了。張利國被我親手所殺,張照也被您的狗咬死了,真不愧是風水靈獸。”
“還有神弓集團。”黃文斌補充說,“我已經買下來了。”
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張利華,忽然睜開眼睛,看了黃文斌一眼,然後又閉上,從眼睛裡流下淚水來,接著一直平穩的儀器忽然瘋狂跳動,呼吸和心跳都狂亂的搖擺起來。黃文斌嚇了一跳,連忙按鈴叫醫生。護士立即就過來了,隨後跟著醫生,他們一看這個情況,立即開始搶救。
半個小時以後,醫生宣佈搶救無效。
張利華死了,這個借據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從張利華昏迷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大家對此都早有準備。植物人的壽命長短,現代醫學也沒研究清楚。也許可以拖十幾年幾十年,也許沒幾天就死了。張利華拖了好幾個月,並不算短了。黃文斌想其實這對於張利華來說,也不算是壞事吧,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什麼也不知道,什麼反應都沒有,這種一點質量都沒有的生存方式,又有什麼好呢。
張馬克立即就要去監獄服刑的,監獄長再怎麼通融,也沒法子超過二十四小時。所以張利華的身後事辦得很簡單,從醫院直接拉到火葬場,燒成灰,寄存起來,連追悼會都沒辦。一代風雲人物,就此落幕。
年三十下午,雖然還沒放假,不過沒人的心思在工作上了。神弓集團內內外外都裝飾一新,喜氣洋洋。雖然剛剛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鬥爭,不過失敗者已經走了,剩下的要麼是勝利者,要麼是勝利者的附庸,大家都自覺前途光明,很是高興。
黃文斌卻是沒有這種好心情,他站在神弓集團總部大樓董事長辦公室的落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悠悠的嘆了一口氣。不對,這已經不是董事長辦公室了,這是董事會主席辦公室。在短短的幾個月裡面,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讓他很是悵然。
“你唉聲嘆氣做什麼?”丁六根問。
“其實從這裡看下去,風景也不怎麼樣。”黃文斌說。做了這麼多,途中害死了好幾個人,終於控制了神弓集團,整個人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就好像考完高考的高中生一樣。
“風景不好?”丁六根好奇的看了一眼,果然不怎麼樣,不過這事季節因素,冬天下午還真沒什麼好看的,剛下了半大不小的雨,到處都一片狼藉,既沒有綠茵,這兒也不下雪,風呼呼地颳著,街上交通亂七八糟,“景不醉人人自醉,這可是神弓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啊!”
“那又怎麼樣呢。”黃文斌說。
“你不喜歡讓給我。”丁六根說,“我出一百億跟你買……不過要分二十年付款。”
黃文斌還沒說什麼呢,丁詩詩就不樂意了。
“爸!”丁詩詩嬌嗔,“你好意思嗎你,文斌這麼艱難才把神弓集團拿下來!你這就想搶啊?立即給錢也就算了,還分二十年付款,誰知道二十年後一百億還值多少。二十年前一百萬都不得了,你看看現在一百萬能幹什麼,好點的房子都買不到!”
丁六根乾笑幾聲,“我一時也拿不出這麼多現金來啊。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