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黃文斌給劉香蝶回電話,周主任就過來了,“我問過了,市臺的確有這麼一條新聞!那幫混賬居然敢這麼做,也不知道被什麼鬼迷了心竅。你現在立即和我回去,把證據給劉書記看。”
“這個……”黃文斌有些遲疑。
“不用你協助調查!”周主任說,“只要去一區,很快就回來,不放心的話,你把你的那幾個保鏢也帶上好了。”
“周主任說笑了。”黃文斌說,帶上也沒用,紀委本身看起來是沒什麼武力,但他們代表著黨的紀律,真來硬的,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人家一個電話,幾車幾車的武警就撲過來了。
話雖如此,黃文斌還是把甘白龍金隊長連方雅一起帶上,萬一真的被扣住了,起碼能把訊息傳出來。到了紀委辦公樓,不過是一棟毫不起眼的六層樓房,門前省城紀律檢查委員會幾個金字閃閃發光,除此之外,一點特別之處都沒有。
進去以後倒是嚴肅起來,樓梯有個電子感應鎖鐵門,電梯有專人看守,沒有通行證的話寸步難行。所以方雅三個只能在車裡等著,黃文斌一個人跟著周主任上去。周主任把黃文斌帶到頂樓,劉書記獨佔了一間辦公室,卻也不大,黃文斌和周主任坐下,位置就緊巴巴的,來多一個人都只能站著。
“市臺這麼幹,背後肯定有人指使!”周主任惡狠狠的說。
“有人指使,沒人指使,都一樣。”劉書記說,“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怎麼辦。”
“電視臺臺長讓他小舅子在電視臺吃空餉,這事我們還沒跟他算賬呢。”周主任說。
“這有屁用。”劉書記說,“頂多是個黨內警告,連嚴重警告都混不上。我們紀委不是混混,不能整天拿著把刀在街上四處宣揚,我很牛,非常牛,誰敢碰我一下我就砍死誰。我們是殺手,是刺客,敵人見到我們刀的那一刻,他已經死了。懂不懂?”
不知道別人懂不懂,反正黃文斌是不懂。
“書記的意思,我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把臺長打死?”周主任問。
“那當然,起碼也要抓個貪汙,再不濟,也得來個受賄。讓小舅子吃空餉算什麼。”劉書記說,“他媽的我上門去和他們協商,居然跟我說上頭有令沒辦法。上頭!什麼是上頭,不就是市委宣傳部嗎,市委書記都不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他算個什麼東西!”
和所有地方一樣,省委省政府下屬的部門和市委市政府下屬的部門,那是有爭端的。省廳地位高,市局有實權,理論上省廳對市局有業務指導的權力,但中間橫著市委市政府,真賺錢的買賣,人家可不一定會分出來。
可是紀委不同,省紀委對省裡所有幹部掌握著生殺大權,沒有誰敢不給面子的。這一次他們還佔著理,本來紀委還沒下結論的事情,宣傳部門就不應該發訊息。就算做出定論了,新聞什麼時候發,怎麼發,也要充分尊重紀委的意見才行。誰知道這電視臺卻抽了瘋,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劉書記這是動了真怒。
“書記說的是。”周主任連連點頭,“不過電視臺幹這麼辦,肯定有人指使,說不定還有很大來頭,我們是不是先把事情調查清楚,謀定而後動?”
“調查個鬼!”劉書記說,“背後指使那人來頭越大,地位越高,我們就要以雷霆萬鈞之勢,把對我們的挑釁砸回去。要不然我們的臉往哪裡放?別人會怎麼看我們?敵在暗我在明,我們慢慢把事情調查清楚了,敵人的佈置也完成了,那還玩個鳥。你記住了,我們紀委只要秉持黨紀做事,誰也拿我們沒辦法。可要是威信受損,下面的人不肯配合,我們就寸步難行了。”
“我明白了!我立即就去查電視臺!”周主任說,“黃老闆,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我帶人去查,起碼要查幾天。如果有人在內部檢舉的話,就容易多了。最堅固的堡壘,從來都是從內部攻破的,電視臺的事情,想來白薇肯定很清楚。”
“這個……”黃文斌裝作不願意的樣子,這時候不敲竹槓還等什麼。
“白薇白主持?”劉書記問,“她是黃老闆的朋友?”
“是啊,這份新聞稿就是白小姐發給黃老闆的。”周主任說。
“那就好。”劉書記很是滿意,“黃老闆你不用擔心,不要有顧慮,也不要怕有誰會打擊報復,有我在一天,那些小人就註定不會得逞。不但是你,白主持也是一樣,讓她千萬放心。”
“我去勸一勸她,也不知道白主持肯不肯答應。”黃文斌說,“雖然配合紀委是應該的,可是主動檢舉的話,就把電視臺上上下下全都得罪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