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高也死了?”黃文斌聽到這個訊息,腦子裡生起了荒謬絕倫的感覺,羊高這一死,他的自供狀就成了絕響,所謂死無對證,自供狀上的罪行,黃文斌要怎麼辯駁?在省高檢重重看守的高牆之內,劉自強居然都能下手,這也未免太手眼通天了吧。
寧守中在省高檢做了好幾年不假,可不是領導職位,又退休了,居然能辦這樣的大事?你要說送了去看守所,可乘之機還多一些,明明還留在省高檢,日夜都有人看守,居然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殺了人,這算是怎麼回事?
“也?還有誰死了?”丁六根問。
“許斌。”黃文斌說,“是劉自強手下一個跑腿的。”他把許斌發展成雙面間諜傳遞訊息的事情說了,“今天給我郵寄了這麼一個包裹,然後小蝶就過來告訴我說許斌已經死了。現在連羊高都死了,這可真是……劉自強的手段也真是厲害。對了,羊高是怎麼死的?”
“還沒有確切訊息,”丁六根說,“只知道是送了醫院,然後就出了死亡證明。醫院那邊打聽訊息的人還沒回來,不知道具體情況。至於你說這個許斌,其實倒是很容易理解,他本來就是死定了的。”
“哦?怎麼說?”黃文斌問。
“你收買許斌,是要和劉自強之間建立一個大家心照不宣的溝通渠道。”丁六根說,“這事不但他自己知道,幾個最親信的手下,當然也是知道的。羊高自首以後,劉自強等於是敗落了,手底下人跟著,只是為了東山再起。可這個時候,許斌卻出賣了劉自強,換了好幾十萬的收入——雖然是劉子強允許的,可畢竟是出賣。如果一開始就是劉自強主動派去的也就算了,可許斌不是,他是你拉攏的。別人和他一比,心裡當然會不平衡。反正出賣也沒事,那我們也出賣好了,被發現就說是去探聽訊息。時間久了,人心也就散了。就算東山再起,也留下了巨大的隱患。所以楊木一來,他就得把許斌處理掉,否則的話,他的手下肯定會向楊木暗通曲款。和你來往都沒事,何況是楊木。可是這也麼一來,他的生意就等於被楊木完全掌握了,劉自強不會容忍的。”
“所以這就是劉自強給我發來的資訊。”黃文斌看著電腦螢幕,若有所思。
“這也不一定,也許是劉自強發來的,也許是許斌察覺了什麼,所以拼死偷到了副本,這無關緊要。你還是要把答應他的錢給許斌的家人,還要保護他們的安全,千金買馬骨。更重要的是這份情報裡的資訊,劉自強這麼豁出去,你還真是……很難反駁啊。”
“是啊,誰能想得到劉自強居然這麼肆無忌憚的往自己剛去世的老子頭上潑髒水。”黃文斌說,“這下子我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雖然黃文斌和丁六根都沒說,但是劉香蝶也明白,其實劉自強這一番謀劃,本來只是勉強,之所以會變成罪證確鑿,是因為自己投靠了黃文斌。劉省長的侄女都投了黃文斌,兩人之間自然有聯絡。
而且黃文斌賺錢速度這麼快,光靠丁六根不行,上頭肯定還有人,如果是劉省長的關係,那就一切都說得通了。羊高在檢察院寫自供狀,那可絕對不是開玩笑的,要用來當證據的,肯定不是信口胡說。
羊高能做這麼大,靠的是劉自強。別人不知道劉自強為羊高做了什麼,劉自強自己當然很清楚,很容易就可以栽贓到劉香蝶頭上。有心人一對照羊高的發跡之路,很容易就會相信劉自強的說法。所以黃文斌肯定就是劉省長培養出來的斂財的白手套。現在羊高死了,很有可能是黃文斌殺人滅口。
“都是我不好。”劉香蝶感嘆。
“沒人說你不好。”黃文斌說。
“要不是我的話……”
“要不是你,我就沒辦法低價買下明珠大廈,少賺一大筆。那就湊不齊收購神弓集團的錢,以後這一切,也就無從說起。”黃文斌說,他現在的財富名聲資源,一大半都是神弓集團帶來的,要不是神弓集團的話,他就只是一個普通地產老闆。有了神弓集團,至少是一個有很多手下的地產老闆。
“文斌說得沒錯。”丁六根也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對付劉自強。”
“這份東西他不敢真拿出來的,頂多私下給人看。”黃文斌也冷靜下來了,“毫無疑問每一個看過這份東西的人,都會勸劉自強息事寧人,然後反過來向我們施加壓力,要我們拿錢出來。”
“劉自強向你報過價了嗎?”丁六根問。
“三十億。”黃文斌說,“十億小蝶的生意,二十億無息無限期貸款。”
“這傢伙倒是好胃口!”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