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臭呢?”熊斯文也受不了了,捂著鼻子說,“我們鄉下窮歸窮,也沒有這麼臭啊,是不是糞坑漏了啊?”
“我們家後頭有個明輝養殖場,原來是養豬的,後來又改成養狗。”肖蕾說,“養豬的時候還好,糞便可以拿去賣。養狗的時候可就不行了,沒人要狗糞,結果糞便處理不掉,弄得我們家這味道。”
“靠,怎麼能這樣呢。”熊斯文罵了一句。
“你們家後頭這養殖場叫什麼名字來著?”黃文斌嚇了一跳,不會真的這麼巧吧,跟熊斯文說這兒有發財機會,就真的來了一個發財機會?
“明輝養殖場啊。”肖蕾說,“他們養殖場的老闆就叫做柳明輝。是個城裡人,說厭倦了城裡的水泥森林,相中了我們鄉下環境好,就過來搞了個養殖場,把我家附近汙染得夠嗆。”
“現在養狗了?是哪一種狗?”黃文斌還在懷疑是不是同名。
“就是那種藏獒啊,很大的狗。”肖蕾說,“原來是養豬的,弄了一堆土豬,說什麼不喂飼料不打針,全綠色飼養,養了一年多才出欄,個個瘦得和狗一樣,還賣三十塊錢一斤的高價。根本沒人買,經營不下去,乾脆就改成養狗了。去高原買了幾頭藏獒回來,說一頭幾十萬,產下來的藏獒一頭起碼好幾萬,從來也沒見有誰來買。”
這可是個高人啊,可惜就是領先時代太多了。再過幾年,不喂飼料不打針的土豬,那可是純綠色食品,別說三十塊,就是五十塊一百塊也能賣出去。
還有藏獒,也是十分暢銷的東西,一波一波的炒作者不停的上,什麼藏地神犬東方明珠啊,一獒殺狼三獒鬥虎啊,世界所有大型犬類的祖先啊,一條藏獒賣個幾百萬一點都不稀奇,上千萬也多的是。當然真買的有多少,可就不知道了。
“藏獒啊。”黃文斌恰好知道一個真出了錢買藏獒的,而且就是從這個明輝養殖場買的,算算日子,似乎是差不多。
“那些藏獒都好大的個子,站起來比人還高,那口牙啊,寒光閃閃的,第一次看的時候差點沒嚇死我。”肖蕾說,“有一次跑了一頭藏獒出來,把村裡的狗咬死了十幾只。差點還咬了人。後來村裡動員了好幾十人圍追堵截,那狗跑著跑著就死了,聽說是我們這人太熱,狗受不了,大夥都笑話柳明輝呢,養這種一跑就死的狗有什麼用。”
“藏獒的確是很貴的,而且樣子很威猛呢。”黃文斌說。
“切,我家養的狗也很威猛啊,怎麼跑都沒事,還能上山抓兔子呢。”熊斯文說,“藏獒有什麼好說的,我就不信藏地的狗比我們這兒的厲害。趕緊進去吧,外面臭的要死。”
進了門也沒好到哪裡去,照樣臭的要死。肖蕾的母親和肖蕾完全不像,方面大耳,要不是有皺紋,簡直可以說是福相,兩人一見面,就抱在一起哭了起來,不斷用本地方言滴滴答答的說話,黃文斌根本就聽不懂。
“這兩娘們。”肖父賠笑著倒了茶,“兩位別在意,請喝茶。”
黃文斌喝了一口,才想起來這是童子真請他喝過的磚茶,黑乎乎的又苦又澀,不過聞著茶味倒是能遮蓋周圍的臭味,就把茶杯端在鼻子前,假裝欣賞,“這茶不錯,是幾十年的老磚茶吧。”
“的確是老茶。”肖父說,“十幾年前我們這兒有個茶廠,我還在茶廠打過工呢。後來破產了,我們就把茶磚搬了回來當工資。喝了好多年都沒喝完,賢婿要是喜歡,就帶幾包走吧。”
賢婿這個詞讓黃文斌打了個冷戰,要是他有這樣的岳父,可就太難受了。他拿出一萬塊錢的現金交給肖父,“來得太急,先給這麼多吧。”
“不急不急。”肖父嘴這麼說,收錢卻是奇快無比,把那疊錢搶了過去以後,坐在門口細細的點了一遍,然後用個破布包起來,藏進去一個藍色的塑膠袋裡,再躲進去裡屋,好一會兒才出來,手裡提著一大包的茶磚。
“賢婿,這是最好的茶磚,你拿回去試試。”肖父說,“剩下的……”
“你著什麼急,當然會給你的。”黃文斌說。
“主要是想要建個新房子。”肖父愁眉苦臉的說,“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兒實在是沒法子住人,臭的要死,我兒子寧願在縣城打工也不回家。本來在村東頭另外找了塊地建房,還買了許多材料,沒想到丫頭她忽然間跑了,弄得我只好把錢還給傻彪。再不趕緊弄錢把房子建起來,鋼筋什麼的都要生鏽了。”
“這個養殖場也太不像話了。”黃文斌假裝沒聽懂肖父要錢,“怎麼能夠這麼汙染環境呢?我這就過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