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明白。”李麥笑了笑,說,“不過我現在是比較想把你的脖子扭斷從窗戶扔下去的。”
“你什麼意思!”匡無為胸中的怒火猛然迸發出來,怒道。
李麥淡淡地說道,“弄死你的意思。”
會客室一下子安靜下來,兩人對視著。李麥的目光淡淡的,彷彿在看一個陌生的死人。匡無為眼中迸發著怒火,在強忍著和李麥鬧翻的衝動。
良久,匡無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首先軟了下來,緩和了一下口氣,說,“老李,你很清楚,按照你現在的計劃,新加坡的經濟會倒退至少二十年。那會產生什麼後果,你有考慮過嗎?”
毫無疑問,匡無為是知道李麥的新克拉運河計劃具體是什麼樣的,那些東西對他來說,連秘密都算不上。
李麥輕輕地笑了笑,說,“新加坡人的死活,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為什麼要考慮他們的經濟是倒退還是進步?”
“但是你必須考慮由此產生的連鎖反應。”匡無為沉聲說道,“而且,一旦新加坡知道你要把克拉運河建成可以通行三十五萬噸滿載油輪的超級運河,他們一定會拼了命反對克拉運河的修建的!”
頓了頓,他說,“到了那個時候,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克拉運河專案還是會回到原來的狀態——只存在圖紙上。克拉運河對國家的重要性想必不用我多說了。西南輸油管道明年就會達到最大輸油量,未來幾年咱們沒有更多的運油渠道。但是從中東過來的石油一年比一年多。克拉運河建成可以極大地緩解這一局面,可以更快地獲得那些原油,且不受馬六甲海盜的威脅,也不用看西方國家的臉色。是徹底開罪新加坡以及他們背後的西方國家,還是先把運河修起來,你自己很清楚到底哪個更重要。”
匡無為說完,閉上了嘴吧,看著李麥。
李麥掃了他一眼,說,“說完了?呵呵,老匡啊,你就別在這給我上綱上線偷換概念了。你懂水利水電嗎?你懂航運嗎?班門弄斧你這是。”
笑著搖了搖頭,李麥表情慢慢地嚴肅起來,“我今天就跟你多說兩句,僅此一次。”
站起身來,李麥走到落地玻璃那,眺望了一下曼谷的城市景色,才回過身來走了幾步,看著匡無為,慢慢地說道,“你們這些人,屁股撅起來我就知道你們要拉什麼屎。把運河的水深限制在十七米,說白了,就是要讓我按照日本人的計劃修建。”
李麥走到匡無為面前,盯著他的眼睛,語氣非常重地說,“你們是怎麼想的?修建一條無法通行十五萬噸滿載油輪的雞肋運河就能改善國家戰略安全環境了?向新加坡妥協?新加坡的經濟會因為馬六甲海峽失去原來的價值而陷入困境所以我們要考慮他們的問題?”
李麥突然提高聲音,口水都濺射到了匡無為的臉上:“你們腦袋裡裝的都是大便嗎!”
即便匡無為再怎麼覺得李麥眼中無人,但是此時此刻李麥雙眼冒火朝他臉上吐口水,他卻一點發怒的勇氣都沒有。他才意識到,即便自己坐在一個很要命的位置上,在發飆的李麥面前,他還是成不了猛獸,充其量是嚇破了膽兒的年邁老狼。
“為了順利修建克拉運河,所以要向新加坡妥協,否則他們會拼命阻止這個專案的推進。”李麥呵呵一笑,“真是天大的笑話。”他再一次怒目圓睜,盯著匡無為說道,“你睜開眼睛看看,新加坡人這個時候在哪,他們敢出來放個屁嗎?拼命阻止我?真嚇人哈,我一個電話能讓新加坡明天陷入饑荒你信不信?”
匡無為的臉部肌肉抽動著,不知道是被嚇住了,還是被氣的。
李麥冷冷一笑,踱了幾步,回過神,指著匡無為說,“你回去告訴你身後那些舔新加坡屁眼的人,從現在開始,誰要是敢在克拉運河專案上面新增阻礙,不要怪我李麥不客氣!”
“吃著自家糧食去舔別人屁眼的畜生,遲早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匡無為已經無法思考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李麥會這般生氣,願意來頂多就是不歡而散,可沒想到會搞得這麼僵。他失策了,他直接就觸動了李麥最不可容忍的底線。
指著匡無為,李麥下達了最後通牒,“帶著你的人,立馬從這裡消失!老不死,滾吧!”
匡無為深深看了李麥一眼,站起身,提著柺杖離開了會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