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他的腦袋開一槍。這個白老大的雙手,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生命沉入了滾滾的南海。
李麥也不再是那個溢於言表的人了,一段時間的經歷,他適應了社會,並且開始著手改變環境。
“白總,你說的,我完全聽不懂。你到底要我幫你什麼?你不把話說清楚,我不可能給你任何明確的態度。”李麥微微笑道。
白建仁一愣,隨即微微搖頭說,“李先生,您別拿鄙人尋開心了。已經開始的風暴到底有多嚴重,您比我更加的清楚。咱們這些做生意的,免不了和相關部門的人打打交道,人情往來也是常有的事情。”
猶豫了一下,白建仁說道,“更加嚴重的是,我的對手這幾天突然下手,搞走了一些重要資料。您知道,商場如戰場,他們逮著機會就會往死打擊,絲毫不留情。”
李麥抬起手,說,“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你這忙,我幫不了。”
白建仁急聲說道,“李先生……”
擺了擺手,李麥說,“白總,照我看,你也是到了走投無路的份上才會找上我。既然如此,你又為何有所隱瞞?別到時候拉你一把沒拉上去,倒把我給扯進泥潭裡去了。”
換個角度想,誰都會有這種顧慮。
硬碟和賬目的事情,白建仁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而且唯一知道硬碟這件事的兩個人席梓晨和老拐,一個失了蹤,另一個死了。
他決定說出來。
足足思考了好一陣子,已經滿頭大汗的白建仁,開口了,他壓著聲音,緩緩地把硬碟和賬本的事情說了出來,但省去了最重要的細節。饒是如此,說完之後,他也是渾身幾乎都要溼透了。
若不是走投無路,他又怎麼會對一個幾乎陌生的李先生說這些呢。硬碟和賬本里面的東西能夠帶來什麼影響,是能夠想象得到的。如果李麥聽了之後,反而不敢幫忙了呢?
果然,李麥愣住了,又點了根菸抽起來,沉默著。
白建仁顧不上去擦汗水了,從兜裡拿出幾張照片,放在茶几上,說道,“李先生,只要您能幫我一個忙,這些東西,都是您的。”
李麥定睛一看,嚯,照片裡是兩個擺滿了金燦燦金條的鋼製貨櫃!
“李先生,這些事情放在我白建仁頭上,那是死罪,可是在您眼裡,就是幾句話的事情。只要您給南港地區的主要領導打聲招呼,限制硬碟內容和賬本內容的傳播,那麼他們手裡的這些東西就沒有了意義。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應付過去。”白建仁低聲說著。
說到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肉戲。
李麥卻是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說了句,“我出去打個電話。”
走到外面,李麥拿出手機給魏鎮華打過去,直接說道:“原計劃取消,還得留白建仁幾天。”
“好,我帶隊返回。”
原來,李麥打算在這裡逮捕白建仁,看到那起碼有一噸重的黃金,他馬上改變了主意——得先把這些東西弄到手。
返身回到雅間裡,李麥表情十分的為難,坐下,說道,“白總,我能問一下,這些金條有多少嗎?”
白建仁也沒什麼欣喜的,一噸黃金擺在誰面前,誰都無法說出個“不”字,他低聲說道,“李先生,這是我這些年來攢下的全部家當,足足一噸。只要您能幫我度過這個難關,這些東西,就是您的。”
李麥微微點了點頭,又微微搖了搖頭,“你的這個忙不是說幾句話那麼簡單,你的這些黃金,也的確很有誠意。實話,我還真有點猶豫了。”
白建仁說道,“李先生,您剛才說明人不說暗話,我有什麼想法,我就照直了跟您說。”
頓了頓,白建仁說,“硬碟和賬本所涉及到的每一個人,都不僅僅是從我這裡拿好處,這幫人的貪婪是您所想象不到的。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幫助暴力機關把他們都繩之以法。咱們做生意的,不容易,方方面面都要打點到,一個疏忽,就有可能是上百萬的損失。”
“李先生,這幫人貪婪,也心狠手辣。如果他們知道這些東西是我暗暗留下來的,一定會發了瘋的報復我報復我的家人。一噸黃金,我只想買一個平安,我白家的平安。希望李先生能夠成全。”
李麥想了一陣子,才明白白建仁話中隱含的意思。為了自己過關,白建仁不惜把這些人都賣了,更不怕會引起多大的地震。
死到臨頭各自飛,這也是古今中外的定律了。
雅間安靜下來,只有煙霧繚繞,李麥足足沉默了十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