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苦苦一笑,“你知道秦國華代表的都是些什麼人嗎,你還想從他們身上獲得好處。照我說,能把他們伸出來的手砍掉,就是最大的勝利。”
“兩桶油每年花在吃喝上面的錢高達三千億。”李麥緩緩地說,“不是三百萬,也不是三個億,是三千億。”
胡文兵的表情登時凝重起來,“這裡面有很大一部分透過各種渠道流出境外,進入某些人在境外的賬戶上面。”
他話鋒一轉,“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但是我不同意你那麼做,你也做不來這件事情。牽扯太大,太深,太廣。”
李麥站起來,慢慢踱著步,“你說得對,今天之前我也沒有想過這些。不過剛才從醫院回來的路上,我想了許多。張曉雨突然離我而去,告訴我一個道理,有些事情如果不抓緊時間做,就再沒有機會。”
頓了頓,他說,“我幾乎能夠肯定,工地坍塌事故是秦國華指使的。關鍵不在於他是在報復還是奉命行事,而在於他動手了。”
站住腳步,李麥看著胡文兵,說,“二十年前,我父親在歷次鬥爭中都處於被動位置。每一次,都是對手發起攻擊的時候,他才出手回應,見招拆招。長期以來的被動應付,給他帶來了無數的危機。我不想那樣被動地應對。現在,在完全進入被動狀態之前,我得出手反擊。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要打得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胡文兵搖了搖頭,說,“可是你忘了,你爹在對外的策略上,從來都是先發制人的,從來都是處於絕對主動的位置。他只是不願意把精力消耗在內鬥中。你還記得外蒙迴歸那年嗎,你爹為了大局,為了外蒙能夠順利迴歸,將天大的功勞拱手相讓。要知道,那可是會被載入史冊並且會濃墨歌頌的豐功偉績。”
昂起頭看了看天花板,李麥說,“我當然不會忘記。只是咱們得面對現實。攘外必須安內,家裡的事情不搞個一清二楚處理得妥妥當當,又談什麼對外。有些東西避免不了,比如內鬥,上下五千年,哪一朝哪一代,都避免不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抱著天真的想法?”
走回來,李麥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端起水杯喝了點水,說道,“我爹走過的彎路,我不會走,他也一定不希望看到我重蹈覆轍。”
胡文兵點起一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這麼說,你已經決定拉開架勢,和他們大幹一場了。”
李麥沒說話,只是看著胡文兵。
胡文兵說,“但,你覺得咱們當前的實力,有對壘的本錢了嗎?”
笑了笑,李麥掃了眼辦公室,然後指了指外面,說,“我這個公司甚至比不上兩桶油下面子公司下面的分公司的一個辦事處。按照這樣的對比,他們吐口吐沫就會把我淹死。”
胡文兵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說,“我明白了。”
李麥微微笑著問,“你明白什麼了?”
“一開始我以為你不讓內務局也不讓南港站,甚至也沒讓警察局插手調查工地事故,是為了讓事態在調查清楚之前處於一個可控的範圍。”胡文兵笑著說,“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李微笑著說道,“你繼續說。”
“讓公司展開調查,首先把事情的性質控制在內部,這樣秦國華們也許會鬆口氣,也許會放鬆幾分,畢竟,你手裡的內務局和南港站力量是他們不得不忌憚的。”胡文兵說。
“的確有麻痺對手的意思。”李麥點頭說道,“但另一個原因是,我也需要做準備的時間。”
胡文兵站起來,走過去給自己續了點水,然後說道,“看來張曉雨的離去,的確促發了你一些東西。不過真決定拉開架勢大幹一場的話,得把人召集起來,好好的拿出一套方案來。另外,有一個很重要也迫在眉睫的事情必須優先解決。”
李麥又點了根菸,問,“什麼?”
走到會客處的沙發上坐下,胡文兵說道,“這段時間我也看了,說實話,你真不是ceo那塊料。你這個人只適合指指大方向,做一些別人做不了下不了決心的決策。就……就像太祖,你讓他帶兵打仗,那估計咱們這就都姓蔣了,可他要是運籌帷幄,老蔣也只能窩到島上面了。”
苦苦地笑了笑,李麥走過去坐下,“你這個對比有捧殺我的意思。”
放下水杯,胡文兵認真地說,“你還真的不能不相信,做生意和帶兵打仗完全是兩碼事。很多人都說,部隊的管理辦法用於企業公司,會產生非常好的效果。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軍人出身的企業家,他的成功不是因為懂得什麼部隊管理方式,而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