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睡下了,充分的睡眠對於正在長身體的孩子來說至關重要。魏鎮華也回去趕稿子了,每一次想起這廝選擇了寫小說作為職業,李麥心頭就像千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一般。
李麥和張筱雨在客廳坐著,茶水在茶几上徐徐地冒著熱氣。李麥煙癮上來,忍了一下,端起茶水小小抿了一口。
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難言的沉默,空氣中透著古怪。
相處了有些時候,李麥慢慢發現,張筱雨是翟曉雨那種型別的女人,卻又有自己的特點,具體是什麼,他也沒有個所以然。
只是,他也意識到,一個和翟曉雨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猛然出現在面前,並且這是真的,他那塊湖泊是不可避免地盪漾開去。
對於張筱雨而言,思來想去,她只能用一個詞語來總結今天的事情——緣分。
猶如克隆人一般的長相,又在她畢業回到南港進入第一小學任教不久,遇上了這個男人。除了緣分,她找不出什麼來解釋這一切。
最終,是張筱雨打破了沉默。
她輕輕地說道,“其實之前我見過你。”
李麥瞪大了眼睛。
張筱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天在墓地……”
腦袋中的片段開始回放,李麥想起了去西海接浩浩的那幾天,他去了翟曉雨的墓地。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你當時哭得很厲害……”張筱雨緩緩地說道,微微低著腦袋,“我看到了你前妻的遺照,跟我長得很像。”
李麥明白了為什麼張筱雨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時,表現出來的不同尋常的淡定,原來早有心理準備。
“浩浩給我看了照片之後,我就猜到是你。”張筱雨輕輕地說著,“浩浩是很聰明的孩子,但始終是孩子。也許他不知道人死不能復生。”
李麥心中萬千感慨,又豈是命運弄人能夠解釋得通的?
終究,李麥一肚子的話語到嘴邊化成一句話“謝謝你,張老師。”
張筱雨微微笑著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下浩浩的房間,然後打量著不大的客廳。各種物品擺放亂糟糟的,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莫名的氣味。男人始終是男人,即便是當過兵的男人。
她忽然問道:“你晚上和孩子一塊睡嗎?”
李麥笑著搖頭,指了指她屁股下的長沙發,“我睡這。”
“呃。”張筱雨下意識地低頭一看,果然在沙發尾端看到一條毛毯。這天氣晚上睡覺就蓋條薄薄的毛毯,身體還真是強壯。
想了想,她站起來,“我幫你收拾一下。”
李麥吃了一驚,站起來,“使不得使不得,張老師,這可使不得。”
他忙不迭地說,“已經佔用你很多時間了,我送你回學校吧。”
張筱雨微微搖頭笑說:“我和浩浩有緣,他叫我媽媽,我得盡到媽媽的責任。”
話出口,自己的卻悄然臉紅,她擼起袖子,就開始動起手來。
“整潔的環境能夠使人心情愉快,可以培養孩子良好的生活習慣。”
李麥不知所措地看著張筱雨動作嫻熟自然地忙碌起來,不知如何自處。無奈之下,他也只得擼袖子加入了搞衛生的行列。
鏡頭轉移到房間裡,浩浩四肢張開平躺在小床上呼呼大睡,小嘴半張著,一絲晶瑩順著嘴角慢慢滑落,嘴角勾著一個好看的弧度,圓圓的小臉蛋上有一個淡淡的唇印。
這小子非要張筱雨親一口才肯睡下,目測繼承了李麥的優良傳統。
胡文兵又開了網咖老闆的破駿捷出門了,他來到了老城區的一處大院落。破破舊舊的正門和裡面兩側L型的三層建築都非常的有念頭了。若不是門口掛著的牌子和院子深處的樹下停滿了大量的轎車越野車,誰也不知道這裡是強力機關。
事實上即便是在當地生活多年的人,也不知道這處藏在老城區人口密集區域的大院落是南港內務局的老駐地。
甚至內務局是幹什麼的,都鮮為人知。
內務局機關搬到新辦公樓和別的單位同樓辦公之後,這裡就成了外勤駐地,只留下了少部分機關人員。
龍章早早的就在門口等候了。
在他心目當中,胡文兵的地位是要比魏鎮華高上些許。雖然二人在圈子裡都被稱為李麥的哼哈二將,但他們與李麥的關係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論背景身份,魏鎮華的不比李麥遜色。之所以成為至交好友,是性格使然機緣巧合患難與共。所以,更多時候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