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容易愛上他,他為什麼從前不這麼做呢?
愚蠢的人只看強者,那些在你之上的人,但是他們從來不想借力量給你。為什麼你們還期待著他們?他們什麼都不能給你。對待在你下面的人,你給他們希望,你給他們尊重,他們則把他們並沒有意識到的自己的力量都給了你。正因為他們沒有意識到,所以他們也不在乎放棄自己的力量。
阿契里斯站起來,微微晃了晃,他的壞腿比平常更痛了。每個人都象後退,給他讓出地方。如果他願意,他立刻就可以離開。離開,不再回來。或者找更多的欺凌弱小的傢伙,回來懲罰這些傢伙。但是他就是站在那裡,微笑著,伸手到他的口袋裡,取出他們從沒不敢去想象的東西:一把葡萄乾,一整把葡萄乾。他們看著他的手,彷彿他的手裡放著的是造成困擾的釘子。
“小兄弟優先,”他說,”最小的第一。”他看著比恩,”從你開始。”
“不給他!”另一個最小的孩子說,”我們甚至不認識他。”
“比恩要我們殺你,”另一個說。
“比恩,”阿契里斯說,”比恩,你只是要照管我的家人,是不是?”
“是的,”比恩說。
“你想要葡萄乾麼?”
比恩點點頭。
“從你開始分吧!是你讓我們聚在一起的,不是麼?”
阿契里斯或許會殺他,或許不會。但是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焦點就是葡萄乾。比恩拿了一點,放在嘴裡。他甚至根本沒有咬,而只是讓他的唾液浸潤它,去品嚐滲出來的滋味。
“你該知道,”阿契里斯說,”無論你把它在嘴裡放多久,他也不會變回葡萄的。
”
“什麼是葡萄?”
阿契里斯嘲笑他不去嚼。接著,葡萄乾在其他的孩子中分光了。頗克從沒有給他們分過那麼多葡萄乾,因為她從來也沒有過那麼多葡萄乾可分。但是小孩子們不會明白。
他們的想法是:頗克給我們的是垃圾,但是阿契里斯給我們葡萄乾。他們會這麼想的原因,就是他們都很愚蠢。
第二章廚房
“我知道你已經把這一帶都觀察遍了,而且把鹿特丹一帶都看遍了,但是還是有事情是在你走後發生的,那是……哦,我是說,我不知道你需要不需要的。”
“我在聽,請告訴我吧!”
“這一帶總是在爭鬥。我們只能想方設法去平息它們,但是我們的志願者很少,我們需要他們維持餐廳的秩序並且分發食物。所以我們知道了很多小孩子更需要機會,否則他們會被別人擠出去,甚至不能排到我們的隊伍裡面。但是如果我們把那些欺凌弱小的傢伙制止了,而讓小傢伙們進來的話,他們會在離開以後欺負這些小孩子。我們後來就沒有再看到他們了,那實在太醜惡了。”
“這是最合理的生存方式。”
“也最殘酷。文明應該是相反的東西。”
“你是文明的。而他們不是。”
“無論如何,現在情況有變化了。那是在前幾天發生的,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我注意到了——那些你說過的不尋常的事情——背後肯定有人做了什麼——我在想,在一大堆的孩子中間,文明能夠突然地發展起來麼?”
“曾經有一個文明發展的例子,我想是在代夫特。那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用處。我有足夠的理由為此而憂傷。”
比恩在接下來的一週中,始終呆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他現在不能提供任何幫助了——他們已經得到了他最好的建議。他也知道為此而感激的心情不會持續很久。他個頭不大,吃的也不多,但是如果他常常礙事,討人厭,或嘮叨,情況很快就會改變了,別人會覺得他無趣,希望他離開或者死掉,從而不再提供他吃的東西。
甚至更糟,他時時能感覺到阿契里斯正盯著他。他注意到了,但並不害怕。即使阿契里斯殺了他情況也沒有什麼不同。不管怎麼說,這幾天他已經很接近死亡了,但是竟還沒有死去。那隻說明他的計劃有些地方還不夠好,不過縱然情況正相反,既然那是他唯一的計劃,情況會不會變得更好也就無關緊要了。如果阿契里斯記起了比恩曾如何催促頗克殺掉他——當然,他肯定記得——而且即使阿契里斯正在謀劃用什麼方法在什麼時候把他殺死的話,比恩也沒有辦法讓自己逃脫。
好象沒有吸收什麼。他看上去還是很虛弱的樣子,比恩已經看到欺凌弱小的傢伙——阿契里斯從本質上還是個欺凌弱小的傢伙——功過威嚇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