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看看賈璉到底打什麼主意,可是看著依舊雲淡風輕,跟張華敘家常的賈璉,腦子裡混沌一片。
“諸位大人,找到了。”小吏把婚書遞給賈璉,賈璉笑而推卻,讓人給都察院兩位跟隨而來的大人。
隨後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回朝繼續辯駁。
“皇上,在諸位大人的見證下,我賈璉在戶部的婚書僅此一份,又何來停妻再娶之罪?婚,兩姓之好也。若無三媒六聘,何來娶一詞?因此,張華訴狀此點不成立。”賈璉緩緩而道:“故此也沒有所謂的停妻再娶,另強逼退親,更是無稽之談,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人的婚書自張華父母接到銀兩,便已經作廢。”
又是口舌如蘭的把一條罪狀給抹掉,剩下的便是重頭大戲,國孝家孝!
朝臣的目光都看著賈璉,這口才,真好!
賈璉嘆口氣,道:“我……”
只不過話還未開始說,忽地背後一道怒氣衝衝的聲音咆哮怒吼著,“誰告我兒子的,給老子我站出來。爺保證給你留個全屍!”
“放肆!”位於上首的乾錦帝一聽見賈赦狂妄的話語,當下就怒喝起來。
“微臣不敢!”賈赦一身素服,眼眶還微紅,但是面目的怒氣顯而易見,衣衫凌亂,大口大口還喘氣著,明顯是火急火燎的趕路而來。雙手高高舉起,捧著形狀宛如瓦,高尺餘,闊三尺許,在夕陽下卷詞鑲嵌的黃金還熠熠發光。
丹……丹、書、鐵、卷!
所有朝臣忽地眼眸發亮起來!華晉立朝不過百年,當年四王八公立下赫赫戰功,都未曾發過丹書鐵券。開國太1祖只不過給了功勞最大的北靜王世襲王爵的恩賜。而丹書發放的要求極為嚴苛,連開國元勳如此之功都未有,百年來發的唯張家。張明楷修律,亂世重典令天下有序,隨後儒法結合修典使人明言行,張家老大張凌文又西南教化蠻夷,使數十萬山民歸順,華晉版圖不費一兵一卒,擴大。兩項結合,如今的太上皇當初的乾雍帝發下丹書鐵卷,蔭庇張家後人。
但是……當年,張大人大義滅親,讓兩兒子入獄,據說可是砸了丹書鐵卷!
原來是在賈赦手裡~~
怪不得,眾人心思百轉千回,看著賈赦才猛然想起,即使在怎麼傳混不吝的紈絝名聲,這賈赦還是狗屎運超級好,有個好父母,祖父母,給他結了一門好岳家。
“請贖臣丹書在手,暫不下跪!”賈赦冷冷的看了一眼早已各種癱瘓在地的張華,“你告我兒子看上你未婚妻?哼,區區一個能賣能買的妾也只有你這種貧民才看得上眼吧?!”
“我……我……”
“得,還是個結巴!”賈赦不滿哼了一聲,抬眼看皇帝,道:“皇上,這案子還有審下去的必要嗎?我兒子就算大逆不道了,好像也能免個死罪吧?!何況這種,明眼人一看,私德有虧鬧上朝堂的,沒準就是斬盡殺絕,不讓他好好活下去的笑話理由呢?!”賈赦下意識的就往壞處想,想的還是皇家拿他們父子當棋子,狠狠的戳戳丹書反面的字,一字一頓,“卿恕九死,子孫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責!”
被戳中底線的賈赦如今徹徹底底的犯撅,混不吝起來。他剛才在書房裡抱著一箱子寶貝回憶過往,說皇家都是壞蛋,忽地外面鬧了起來,他那個百年不登門的兒媳婦忽地哭哭啼啼求他來做主了。
聽人說完,恍若晴天劈下九天玄雷,瞬間把他氣狠了。
才讓他當靶子,現在就利用他兒子的陰私了嗎?!這種關起門來的事情,除非有心人特意設計的,否則誰會管?吃飽了撐得吧?
急衝衝的收拾了東西,賈赦朝張家墳墓而去,挖了埋藏了多年的丹書鐵券,又火急火燎的跑進宮。要是慢了一步,定罪了而後翻案,他兒子日後無論幹什麼,都會被人指指點點。還有他小孫女,剛五歲,正乖巧可愛呢,有不孝的父親,日後該如何議親?!
“父親!”賈璉看著愁緒滿面的賈赦,心裡動容,一道暖流緩緩流過。這父親,只不過愛抽風一點,有些紈絝習氣罷了。就算是原著,他也只是厭惡賈赦立不起來,身為當家繼承人的無能,嗤笑他幾乎愚孝,缺愛。到如今,深入紅樓,賈赦……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這爹其實當的不錯。否則以他的言行舉止,在這個父父子子的年代裡早就被視為挑戰父親權,被人稱為逆子了。
便宜爹,以後不叫你便宜爹了。不過……大孫子什麼的,兒子做不到,只能給找你最為鍾愛的古玩來賄賂你了。
賈璉很快的收斂神緒,腳步微動,準備拉住犯二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