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不是還說,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嗎?我不拉扯皇帝,對付王大人卻也夠了。”說著手輕輕敲擊著茶盞,和著調子,立馬朗朗上口:“王家女,好教養!放得了高利貸,拿捏得了名帖,弄權,撈錢,兩不誤;能裝菩薩,收人心,會看顏色,區分人;一句為母則強殺四方,算計爵位無壓力,一口”
“賈璉,你給我說明白了,我到底哪裡惹你了,讓你這麼埋汰我王家!”王熙鳳聽著訴訟利錢的一詞的並不在意,但也知道說出去,整個王家宗族的名聲就壞了,揚著脖子,滿臉通紅,像只鬥爭中的公雞,“把我王家的縫子掃一掃,就夠你們一輩子過的了。”
“這麼說,你是打算做回王家女,不做賈家婦了?”賈璉摩挲著下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聽我說完,然後在用你的腦子自己好好想想。若是打算跟爺一心了,爺有辦法把這些給抹平了,若不是,我這兒廟小,刮不了妖風!你把嫁妝花在我賈家大房的,我自然有辦法還你,其餘的,不干我的事。爺不愛佔人便宜,但是更不愛人覬覦爺的東西。”
王熙鳳面色一僵,看著賈璉鄭重其事的模樣,方知他今夜是動了真格。又及言語中涉及姑母王夫人,她心中不免多了個心眼,開始靜下心來慢慢琢磨著。
她之前奉承賈母,待元春封妃,又優待王夫人,左右逢源便是為了賈璉能夠繼承爵位。要是大房父子是個有能耐的,她有何至於此?就算要強,放些利貸又如何?如叔父這般是朝中重臣,又怎麼會護不住她?
朝中勳貴夫人有哪家沒幹過這些事。對於她們來說,只不過動動嘴皮子便能有益的事,她只不過是跟隨了王--
思量之間,不免錯愕了起來。王熙鳳心砰砰直跳,耳邊賈璉的聲音若六月炎日天忽地從頭至尾被潑了一盆冰水,透心涼。
“我不說其他,只三點:是誰帶你入了利錢的門,找到的人脈?你我與父親漸行漸遠,誰將獲利最大?最重要的一點,你的好叔父是疼你多一點還是他妹妹多一點?”
說完,賈璉站起來,走到桌案前,慢悠悠挽起袖子,磨墨,拿筆揮毫。不一會兒,寫好了休書。
“我的名帖,印章一向是你收著的。自己看看!”賈璉拿著休書走到王熙鳳跟前,很是嚴肅的把它放入她的手中,“若是你自覺靠山靠得住,拿著章給自己蓋個戳,從此大路兩邊走,你我再無任何干系;若是覺得跟爺好,那麼這兩樣東西便是爺留在你這的憑證,爺也跟你保證一件事,日後妻憑夫貴。”
“璉二爺這話說的!”王熙鳳因發怒不出,幾次三番被截住話語,怒極至勝之後反而冷靜了下來,“我若是捲了你名帖,印章一走了之,你又奈何?你又有何能力向我保證?”
“爺可以敲登聞鼓啊,到時候不是家事,爺把他弄成國事,至於其它,爺大徹大悟之後,定會奮發向上,再者,你覺得爺性子很軟再一次被人拿捏著?”賈璉拍拍手,好了,若不信,你也可以觀察半個月之後在決定,但是在這期間,爺建議你裝病,否則波及到你,我可不管。言盡於此,日後的路,你自己選!”
***
【王熙鳳get√】
賈璉覺得自己真心是個好人,默默的毫不猶豫的給自己點了個贊,邁著輕快的步子就開門而出了。
“二爺,大姐兒哭鬧著要找父親玩呢?”平兒看見賈璉出來,便迫不及待的抱著大姐兒湊上前來。
他們這些心腹雖然在門外守著,但是除了幾聲二奶奶的聲音,二爺的聲音壓根聽不見。
而隱隱錯錯聽見的幾聲,就夠平兒嚇迫了膽,忙不迭的找人帶來了大姐兒,希望賈璉不看僧面看佛面。
“二爺,老祖宗傳您過去呢!”興兒也不甘落後的湊上前來,邊說還頷首示意不遠處的幾個嬤嬤媳婦還有賈母跟前第一人鴛鴦。
賈璉只掃了一眼,便將興趣放在瞭如今只有五六歲萌蘿大姐兒身上。
“父親,孩兒給父親請安。”五歲的大姐兒嘟著嘴,打著哈欠,淚眼朦朧著。
看著寒風中佇立的小孩,賈璉瞬間冷了臉下來。
他為何要今天就來這麼幾齣,不就是因為想讓自己過個好年嗎?
簡簡單單,清清靜靜的。
這麼一大堆槽心人槽心事等著留著明年再戰嗎?
寒冬臘月,就算裹成個球,抱個湯婆子,他賈璉最為厭惡拿小孩子當工具使的。
“父……父親。”許久不見回話,大姐兒惴惴不安的望了一眼平兒。
“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