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銀河落九天!
很美!
很壯觀!
但令人窒息。
滔滔江水無情的從上往下傾倒而來,嘩嘩的洪水若猛獸出柵,瞬間沖淡了血腥味。洪水所過之地,人仰馬翻,哀嚎響起,家園被淹,農田頃刻化為湖泊,無數人在從心裡迸發出絕望的吶喊。
原本的湖光平原,瞬間屍骨遍地,哀鴻遍野。
黑壓壓的天際雷霆滾滾,狂風捲過,吹的人連站都站不起來,他想拼命的跑,但是身後洪水奔騰而來,腳下磕磕碰碰,耳邊呼嘯著哭鳴聲,就停息了一瞬,旋即被洪水衝擊到岸邊。
江面上漂浮著碎甲裂盾,木弩殘劍,還有一具具的浮屍。
朝遠處望去,洪水還不斷的橫掃無辜的平民。
家園不存。
他茫然的看著這一切。
忽地,耳邊傳來一聲呢喃,記憶慢慢的重合,大旱蝗災,餓死浮驃……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耳邊莫名的想起一聲呢喃,瞬間,胸口□,心似被挖了個洞,空蕩蕩的,習慣性的想要向腰間掏去,但是空蕩蕩的。驚悚的睜大了眼睛,賈赦忍不住驚撥出來。
“赦老爺,您怎麼了?,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啊?”賈赦眨眨眼,看著圍過來伺候的小廝,那熟悉的面孔,外邊陰沉沉的天際,忍不住垂眼,握住金娃娃,哈哧哈哧的大口喘息,剛才他那是做夢?
白日夢?
但卻又無比的真實。
腦海中那一幕幕悲慘的畫面,仍是清晰無比。
賈赦瞬間一緊,頭皮發麻,慘白著臉,問道:“璉兒他們是不是……不對,他們說過……”
“若是炸開堤壩決水,我們毫無勝算,沒準死於魚腹之中!”
若是炸開堤壩決水!
炸開堤壩!
決、水!
腦海剛浮現這般念頭,金娃娃便滾熱起來,賈赦心下惶然無措,眼皮直跳,嘴裡下意識呢喃,“阿成,我……害怕!”
“赦大老爺,廚倌說今日行軍,膳食難免粗糙了些,您多多擔待一些。”小廝正低頭佈菜,因此沒瞧見賈赦忽然而白的神色,正輕聲解釋著。
“嗯。”賈赦茫然的看了一眼小茶几擺放的三菜一湯,意識回籠,今日賈璉出兵,敵方中計,他們家眷被轉移三十里,以保安全。
行軍匆匆,多是老幼婦孺,半日不過六里地,在一峽谷稍稍歇息,用膳。
他一路被人伺候,馬車點心,還跟人抱怨連連,他又不拖後腿,為什麼不給他觀戰的機會?!
環顧四周的乾糧饃饃,在看看自己的細糧精點,賈赦薄唇緊抿,對上週圍人含笑滿足的模樣,嘴唇張了張,又張了張,才低聲摸摸金娃娃,心裡默默唸道:“阿成,剛剛是不是你顯靈了?”
邊說,賈赦視線一一掃過眾人的神色,咬咬嘴唇,埋頭苦吃,而後跟領隊護衛的將領說了幾句,饒是對方不願,也拿出狐假虎威的氣場,“放肆!行軍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況且,爺才是朱雀虎符的擁有者!全體朝山頂轉移,否則,違抗軍令,按軍規處置!影衛聽令,我以阿成之名,令爾等迅速趕往各城疏散百姓……123言情水決。”
說到最後一詞,心猛然一跳,呼吸緊蹙起來,也未管眾人詫異神色,賈赦跨馬揚鞭,身子微微有些發顫,他向來養尊處優,就算騎馬,那也是調訓好溫順的馬匹,如今戰馬帶血性,他勉勉強強的駕馭住,直接朝戰場衝去。
影衛頭子眸光一閃,安排眾人聽從賈赦之命,而後自己帶人護衛賈赦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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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驚喘不斷,上下顛簸,賈赦滿身都是汗水,似乎被人撕成兩半,都痛的麻木了!從小到大,他竟然不知原來有一天,他自己能這麼的吃苦耐勞,忍痛到此。
愈發的靠近戰場,那濃濃的血腥味,還有漫天飛灑空中的血滴,讓他忍不住翻身滾下馬來,嘔的一聲全部吐個一乾二淨。
手腳無力的癱瘓在地,賈赦垂眼,靜靜的握住金娃娃,腦海中忽地湧現出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堵上去,拿金娃娃去堵,便好了!”
“去堵?”
“是,昔年數萬救濟難民的功德去換今日一劫!”忽地,眼前憑空出現了一道,悠悠長嘆一聲,“一報還一報,因果輪迴,自有定數。”
賈赦抬眼看了一番不遠處的堤壩,可是前方阻攔重重,入目皆是揮舞刀戟計程車兵在廝殺,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