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夜晚,隆隆的鼓聲不斷傳來,霎時間響遍內城。不少官宦人家聞音不由中酣睡中掙扎起來,須臾間燈火通明,不少人嘴裡埋怨著,但礙於祖訓,還是身穿官服,急急忙忙的朝宮內走去。
誰大晚上的敲登聞鼓,擾人清夢!
正兀自竊竊私語之時,忽地狀若半空之中悠悠飄過一道聲音,“諸位大臣,請見諒,鬼只能夜間活動!”
朝臣:“……”
瞬間嚇的寒毛聳立,背後陰涼陰涼。
在客棧休息的賈璉也聽聞此聲音,不由的楞了楞,三爺特麼的拿擴音器逗人玩?!
不對……賈璉神色一驚,忙穿衣,預備帶人前去把三爺截回來,這越老越活回去,上趕著去作死呢!
幸虧,他來的時候,讓人手上都帶著最新研製出來的傢伙,還有朱雀兵符。
“二爺,不好了,赦大爺來信,說……”執法面色蒼白,還帶著喘息,“影衛兄弟連奔死了三匹馬過來,說……說當初為三爺續命的那女子患病去世,這情蠱……放入藥池中續命,也活不過幾日,現在……苗疆長老還在路上,三爺……三爺先……先喂藥。”
“什麼?!”賈璉陡然一驚,而後在聯想今夜突發之事,眼皮驟然跳動不已。面色鐵青,陰沉下來,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執法,你帶人特種部隊先控制住城門,其餘影衛部隊,一部分前去……”賈璉腦海裡飛快的算計,如何滿打滿算將四百人發排列組合出最強的列隊來。
眾人飛快的領命而去。
賈璉內著戰袍,上街,劫持了幾件官袍,裝扮一番,率領著九個影衛大搖大擺隨著人群魚貫而入乾清宮。
同一時刻的太和殿中燈火通明,乾錦帝身著帝王袞袍,面色陰沉的看著殿中站立的身影。不過一席淡雅的青色長袍,一頭黑髮也未束,任何髮絲隨意的散落肩後,面上帶著青銅的面具,外邊幾道燙傷尤為注目,但更為引人奪目的是,一雙似笑非笑丹鳳眼,原本美目流轉,顧盼生輝,如今眸光冰冷,寒徹心骨。
但不過區區身形,便襯得整個人氣勢出眾,面具更為其添了一絲的邪魅色彩,竟不似以往溫文儒雅,可挺直的脊背,恍若當年,傲骨錚錚,如松竹。
張、凌、軒!
真活著。
呵呵,詔獄,那是最嚴密把手最嚴苛,甚至當年這一批人死的連掙扎也未有,被燃燒成灰燼了,居然還活了下來,活了下來!
乾錦帝眼眸一眯,泛起一抹笑意,就算能活下來又如何,且不說是不是自投羅網的問題,就算當年,他也無憑無據,任何人也動不得他分毫。
張凌軒位於殿中,就這麼靜靜的站著,面色帶著一絲的蒼白,若是近看,會發現面容上已毫無血色。他之前也未想過會匆匆忙忙便站在此地。
但是……眼眸緩緩一閉。先前喝藥之後,他忽地全身抽搐,四肢無力,神志也漸漸不清。想起一個多月前收到的密信,三爺咬牙,給自己灌了虎狼之藥,他就算要死,也要親眼看著人,身敗名裂!
朝臣漸漸的魚貫而入,但是偷偷打量皇帝的神色,還有狀告的刁民,眼眸裡透著深深的狐疑不解。這刁民竟然膽敢直視龍顏,而皇帝也未怪罪於他。
可真是其了怪哉!
怪事年年有,今年他們全趕上了。
夜過三更,殿外有冷風呼嘯而過,正偷偷打量的朝臣不由抖了抖,背後莫名的發寒。一時之間,殿上站著滿滿當當的朝臣,誰也不敢上前一步,提醒皇帝,可以審案了。
時間悄然流逝,正當賈璉隱匿群臣之中,都快憋的受不了,乾錦帝定定地望著他,終於收回了視線,忽然笑了笑,話語裡透著一股冰冷,他受夠這種無聲的折磨了,必須先發制人,“張凌軒,你有膽子敲登聞鼓,難道,連取下面具的勇氣也沒有嗎?”
三王神色均是詭異萬分,忠順更是陡然飆高音調,“小……小夫子!”
文武百官齊齊的看向殿中所立之人,神色驟然變化。經過賈赦那戲劇化的丹書鐵劵,對於不知內情的官場後起之秀,已經各找門路,惡狠狠的補過,隨著乾錦帝的問話,自然知曉對方的身份。
張凌軒,泰和三十年,六元首,被譽為不出世的天才,出生氏族大家,簡在帝心,深受先皇喜愛,被賜翰林侍讀,實為眾皇子授業恩師。因牽扯太子一廢蠱毒,被下詔獄,後詔獄大火,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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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然接受眾朝臣若有若無打量的視線,三爺望著上手御座之上的乾錦帝,眼角微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