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神醫來到青城山上的訊息,已經被沿路積極傳頌的老百姓們宣揚了出去。這當地的徐知府的母親正好是臥病在床,便派了些手下的衛兵來請神醫過府一看。
餘滄海臉色一沉,狠狠地瞪了於人豪與羅人傑一眼。這兩人怎麼這麼不會辦事,不動聲色地把人弄過來便是了,竟然大張旗鼓地昭告了世人,這下還驚動了官府,這還怎麼好下手!
若林平之不是個大夫,只是個普通江湖人士,那也就罷了。可他既然是平一指的高徒,是近年來聲名鵲起的神醫,找他治過病的人,自然是感謝他的援手,欠著他一份人情;沒找他治過病的人,也怕自己將來萬一有個病有個災的,大多是對他巴結有加。
光是武林中人,便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連官府都要請他去看病,這可就更難辦了。雖然官府與江湖井水不犯河水,但一般的門派大多也要在當地有些田地產業,和官府打交道的時候也不少。像青城派這樣紮根四川許多年的,更是要和當地的父母官搞好關係,否則官爺要是巧立名目,把稅給漲個好幾倍,日子登時就難過了。更不必說,若是官府限制或者禁止當地平民子弟上山學藝,再好的功夫也會從根上斷了脈。
再厲害的武功門派,像少林、武當,那也是和當地官府常有友好往來的,更不用說青城派這樣中等的門派了。武林人士是不可能完全脫俗出世的,即使他們看不起給朝廷賣命的人,即使他們暗地裡隨便殺朝廷的走狗,也不能把鄙視放到明面兒上。這叫做,事能做絕,話不能說絕。
於人豪和羅人傑對視一眼,臉色也難看得很,頭也有些疼。路上他們被毒蟲老鼠什麼的煩得要命,哪顧得上想到把林平之與他人隔絕開來呢!
須臾,那隊官兵便上得峰來,客客氣氣地要請林平之走。青城四秀上去陪著笑臉,請他們稍待一段時日再來,卻不料那幫子橫行霸道的衛兵說,神醫行蹤飄忽不定,好不容易讓他們找到了,若是不成功請他回去,知府大人是一定要怪罪的,因此他們便大膽在青城派叨擾幾日,待餘掌門病好了,他們再陪同護衛著神醫下山,直接送到徐知府宅子去。
若不是餘滄海現在虛得很,全身乏力,他一定當場就把這些個狗官兵的腦袋給擰下來!
忍著氣派人去給這幫惹不起的官爺安排住處,他靜下心來想了一想,這徐知府也算得上一方父母官,青城派得罪他,絕對不是上策。
見餘滄海苦惱不已,於人豪和羅人傑知道自己這趟差事是辦砸了,要想扳回一城就必須戴罪立功,便摒退了眾人,把劍譜極有可能就在林平之帶著的那個小姑娘的身上這個訊息,告訴了餘滄海。
“真是天助我也!”餘滄海雖然是倚在靠枕上,仍是興奮地拍了一下竹榻,“人豪人傑,此事就交給你二人去做了!”
人不能簡單粗暴地滅口,那就先把劍譜搞到手!只要能達到目的,餘滄海什麼都無所謂。
“這劍譜到手,我畢生的心願也就能了了。”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弟子,“你們倆是我最器重的,我等著你們——把它拿給我!”
餘滄海的暗示,於人豪和羅人傑都聽懂了,湊在一起商量了一番,便於當夜展開行動。眼瞅著林平之與那劉菲菲出去月下散步了,他倆就摸到了劉菲菲的房前。
“師兄,呆會你找,我在門口給你望風罷,這幾天有些犯頭疼,看東西不清楚。”羅人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聲地說。
於人豪吃了一驚:“我也有些頭痛呢,本來想由我來放風的。”
一聽這話,羅人傑便心下有些不爽,誰都知道放風比偷東西要容易,既然他先提出來的,那於人豪心照不宣的,應下來也就算了,說這話算怎麼回事?
再說了,他的確有些頭疼,懶怠做那需要心細眼亮的活兒。難不成,於人豪這麼巧,也頭疼?
最終還是由於人豪進門去找,羅人傑在門口守著。過了許久,把桌椅板凳俱摸了個遍,於人豪櫃子裡也都探過,片紙都沒翻著,兩人都急得夠嗆。
“劍譜,必定是個冊子,會藏在哪兒呢……”於人豪拿手急急地拍著腦袋,在房裡四處亂轉,突然瞄到了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鋪。
羅人傑低聲示警:“師兄,遠處有腳步聲!”
時間分明已經來不及,可於人豪不知道怎麼的,覺得腦中靈光一閃,心口怦怦亂跳,咬牙去掀開床上墊子,顫著手伸進去一摸……
“咦,羅大哥,於大哥,你們倆站我門口做什麼呢?”曲非煙笑眯眯地揹著手,遠遠地踢著小石子兒就輕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