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臉兒嫩嫩滑滑的,還挺好舔的。
她心中原本有的那些悔意煙消雲散,吧唧吧唧嘴,小掌一揮:“下次你再敢這樣,可就不止舔這一下這麼簡單了。”
她趾高氣揚地晃晃尾巴,朝林平之做了一個鬼臉。
“下次”——那就是以後還能頭靠著頭睡覺,“不止舔這一下”——那就是要多舔幾下……
用這種方法把非非惹惱,其實也挺不錯的嘛!林平之轉憂為喜,立馬傻呵呵地樂了。
林震南夫婦是慣常在江湖上討生活的,將路上各色事情打點得極為妥當,當下便領著眾人打尖,大家各司其職,俱各不提。
第二日起,曲非煙已經有了經驗,只要馬車開始行駛起來,她便窩在林平之懷裡睡覺,任車廂如何搖晃,只作絲毫不覺一般,難捱的暈車之症便沒有那麼折磨貓了。林平之尚為年幼,起先幾天的新鮮勁過了,之後對窗外的景色也不再興奮,成日裡只是摟著曲非煙打盹。
於是,這兩個小活寶一路上安份無比,硬生生地從福州睡到了洛陽。
“唉呀,洛陽真大!”林平之開心地趴在窗前,想到曲非煙看不到,他又幫她爬上自己的肩頭,兩顆小腦袋擠在一塊兒往外面瞧著。這古都風光,果然是別有一番雍容氣度在。
馬車緩緩地停了,面前正是一座宏偉大宅,朱漆大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閃閃發光。門前站著一行人,滿面喜色地與剛跨下馬的林震南見禮。林母牽著林平之的小手,也步下了車。
王元霸許久不見女兒,一時間欣喜萬分,拍著林震南夫婦的肩膀只連聲說好,又將林平之抱起來揉了又揉,親了又親。
此時旁邊一人笑道:“王老英雄今日真是大喜過望,都忘了為在下引介引介了。”
王元霸一拍腦袋:“你瞧我,歡喜得都忘了禮數。”
他將林平之放下了地,便要鄭重地與林震南夫婦介紹。
林平之仰起頭好奇地打量那人,卻感到曲非煙撲了過來,一頭扎進自己懷裡,嬌小的身軀竟然在瑟瑟發抖。
“非非?”他低聲詢問,想抬起小貓的臉來看個究竟。
曲非煙並不答話,只是使勁地將腦袋埋在他胸前,雖是極力剋制,身上的毛仍然是炸了開來,隨著她抖動的身子不停地微微顫著。
縱使再遲鈍,林平之也明白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活潑可愛的非非,居然也會如此地憤怒,脆弱,以及……恐懼。
正文 忘失懼與憂
在這世界之上,什麼讓人最為害怕?
不同的人會給出不同的答案。有人最怕失去愛情,有人最怕失去權位,有些人最難以忍受名節有損。
對於還來不及感受愛情、權利、聲名的曲非煙來說,她的答案和絕大多數人一樣:最令人恐懼的東西,是死亡。不過與其他溫暖而又平凡的人不同的是,死亡對她而言並不是一個模糊的概念,而是確實存在的經歷與感覺。
死亡,就是冰冷的劍鋒直攖溫熱的心臟之時,全身流動的那種窒息。
當你體驗過那種窒息之後,握著那把冰冷的劍的人,自然也會令你恐懼。
“這位年輕有為的後生,便是嵩山派的費彬費大俠。”王元霸滿面紅光,一面介紹著,一面還鐺郎郎地轉著掌中的兩顆金膽,甚是精神矍鑠。
王元霸人稱“金刀無敵”,也算是洛陽小有名望的人物,為著迎接女兒女婿北上來探親,自然是提早許多日便收拾院落,大肆採買,是以城中不少人知道,福威鏢局掌櫃的夫婦是不日便要來的。嵩山派與洛陽離得不遠,經常派弟子前來辦理事務,與王元霸也略有來往。這一日費彬受嵩山派掌門左冷禪之遣來洛陽辦事,便順便上王家拜會,卻正好趕上王元霸帶著王伯奮與王仲強兩個兒子,滿心歡喜地等著要迎接女兒一家。至於他為什麼能趕得如此之巧,箇中原因便只有嵩山派內部之人才知曉了。
“我們嵩山派仰慕賢伉儷已久,便斗膽請前輩引見,今後還望貴鏢局多多照拂。”
費彬是左冷禪的四師弟,嵩山十三太保中響噹噹的人物,此時雖只有二十八、九歲,卻靠著一套大嵩陽手闖出了些聲望。他言辭間極為客氣,嵩山派又是五嶽劍派這樣的大派,林震南受了奉承,心中極為得意,當下又與費彬客套了幾句。
林平之仰起頭看著那個唇上蓄起兩抹短髭的男子熱情地與自己的父母寒暄,慢慢地抱緊了懷中的小貓。而曲非煙一時之間不知怎麼辦才好,只是扒著他的胳膊,只覺費彬吐出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