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闔目馭氣,唇角一抬,一條金光火龍舞爪向前,呼嘯震天。顧冶敲風沉定心緒,相對兩掌齊推,紫氣一團,立時撲往金龍。兩氣交纏,金紫鬥豔,顧氏二尊年歲雖長,然弄無憫生而神力,且二尊受創,心神早疲,時辰一久,高下已分。
顧放懷同赫連雀尾經此迫迮,早是喪魂,見高堂不敵,更是怵慄聳兢,呆立原地,尾指發尖,皆不敢動。
弄無憫尤是悠遊,再待一刻,顧冶敲風對望,頷首同時,緩撤了前伸兩掌,並於一處,闔目閉氣,那同綏女蟲相抗掌力亦是收歸,齊齊掃向顧放懷同赫連雀尾。
弄無憫眉寸漸緊,耳後聞一輕音,覺而不肆,兩臂在前,兩腿立抬,平於地面,側目便見殿外一股急流洶洶而至;弄無憫垂眉,見袍尾下墜,唇角稍抿,腰上陡地發力,身子一個打旋,恰將那急流避過,莫言頭身,連其衣袍,未溼半分。
弄無憫足不沾地,抬眉卻見那急流直捲了顧放懷同赫連雀尾,紫光大作,反是破了那虎尊束縛,迅指便將二人解困帶離;與此同時,顧冶敲風屏障早失,上為綏女蟲所害,七竅俱黑,細觀之下,每竅恐為萬億怪蟲所侵;前為弄無憫金光所害,直穿胸背。
弄無憫鼻尖一頓,心下暗道:此急流確有酒香。正自思忖,果見那急流攜放懷夫婦直往殿前照壁。
“莫非,那照壁另有玄機?”弄無憫口中喃喃,右掌一耷,那黑雲得令,立時湧入虎尊,隨後一聲脆響,尊蓋緊闔;左手一探,兩指輕夾,原是提了顧放懷後領,豈料赫連雀尾陡地正身,一口咬在弄無憫虎口,弄無憫立時改色,單掌一掃,已是將赫連雀尾自那急流之上截下,不及眨眉,右袖一揮,赫連雀尾未得嬌啼,已是入了虎尊,為綏女蟲所害。
不過轉瞬,待弄無憫定睛,唯見急流攜顧放懷入了照壁,登時無蹤。
“顧家倒是謹慎,竟將宮中暗道設於照壁之上!”弄無憫切齒自語,半晌,踱步近了虎尊,聞其內窸窸窣窣,這方一笑,輕道:“感懷至今,莫敢忘恩。”話音即落,掃袖去蓋,探身而前,見其內早無三人身影,唯數十斷腸,沾血堆積。
弄無憫退後半步,深施一揖,柔聲道:“無憫告退,後會無期!”言罷,回身放腳,負手踱步。將近殿門,弄無憫陡地一顫,拊心垂眉,驚見一截斷腸,透穿其腹。
弄無憫闔了眼目,長吸緩吐,探手便將那斷腸扯出,血溢不止。
”如此,豈可怪吾無義?“弄無憫緩將那斷腸擲於一旁,一手止血,一手於身前畫圓,瞬時將養默宮上下困於結界。
“散酒障養默宮,醴糟處處,如遇明火,該當如何?”
一炷香後。
弄無憫背對散酒障入口,身後天火已熄,滿目瘡痍;障內宮中,無一活口。
“此處確是一方寶地,待雨沐天澤,不出一月,自當如前,含膏儲秀。“弄無憫稍一頷首,柔聲輕道。(未完待續。)
第四十九章:散酒倒金尊 … 第169話
愚城,青丘府邸。
自那日為明火所傷,青丘便時時對鏡,閉門謝客;惜得那火炙於左頰,且火中帶毒,藥石無用,頰車穴長留一印,破了容貌。
這日辰時,橋玄英恭聲奏報,有客到訪。
“吾現下情狀,豈可見客?”
橋玄英知青丘薄怒,唯唯不止,少待,方輕聲應道:“知日宮主到府探病。。。。。。”
一言未落,青丘已是急急起身,疾步上前,正欲啟門,卻又陡地回身搓手,細細查鏡中倦容,心下雖喜,煩亂又添:容姿有瑕,何堪弄郎親探。思忖半刻,仍是嬌聲應道:“速速恭迎。”
弄無憫於正堂稍待,見橋玄英身至,埋首深施一揖,輕道:“青丘門主有恙,尚請弄宮主擔待,允其半刻,洗濯更衣。”
弄無憫稍一頷首,緩將一臂橫至桌邊,胸懷微敞,抬眉瞧一眼玄英,淺笑道:“那日別後,雖得機相見,倒也未同爾高談。”
橋玄英聞聲,心下納罕,急急再施一揖,應道:“玄英何德!”
弄無憫眉目淺挑,沉聲緩道:“丹心體主,自是難得。”稍頓,又再笑道:“盡心與人曰忠,不欺於己曰信,玄英兼備,實是不易。“
橋玄英身子一顫,反是笑道:“玄英受教,宮主謬讚。”
弄無憫緩收了眼風,輕道:“現下,入知日宮妖修眾多,吾原想同青丘借了玄英,往吾知日宮,做些差事,惜得吾心自知——忠臣難侍二主,玄英必不汝從,吾亦不可強人所難。“
橋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