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撫心,自感丹田灼灼,腥氣直抵咽喉。
弄無憫稍一側目,見狀緩道:“漏言當誅。若非爾。。。。。。”
話音未落,弄無悲已是輕咳兩聲,淺笑接道:“若非吾身存至陽仙氣,可助兄長消隱魔性,掩人耳目,吾早當就死。”
弄無憫仍是忿然,鼻息稍重。半晌,吞唾潤唇,輕道:“那夜假扮吾現於懷橘宮,欲以字謎點撥無憂,若非這般,吾何需陷弄觴於不義,將諸亂因由引至其身?”
“兄長何需如此?”弄無悲踱步向前,應道:“無論如何,兄長總欲尋得父親下落,斬草除根。你我雙生,同脈連心,吾怎不解汝意?”
“那夜使計不成,這便借厭夢之機,引了無憂至此?”
弄無悲沉吟半刻,眨眉接道:”無悲直言,無憂已入厭夢,灰飛煙滅。“
“吾鐵石心腸,亦有所動;爾慈悲濟世,怎不介懷?”一語將落,弄無憫已是笑意盈盈,“論及扯謊,爾不過三歲孩童。”
“怎敵兄長?彌天大謊,千年不漏。”
“事到如今,爾乃幫兇。”
弄無悲聞言,躊躇半晌,沉聲哀道:“初時,兄長告知,若是無悲安於此地,浸身之正氣於肥遺江,江水即有療效,可醫兄長之疾,既保了知日宮聲名,又滅了金烏丹戾氣。無悲若可以一己之身,挽狂瀾,匡正義,自當捨命,不以為惜。”
“然兄長千方百計,不得金烏丹不休。。。。。。”
弄無憫抬臂,止了無悲說話,闔目嘆道:“不得金烏丹,怎可斬斷病根,仰人資給,豈是長策?”
“若無悲正氣,可抑妖丹魔性,兄長何需暗統愚城,戕害妖屬?”
“爾若不欲相助,必多萬尊枯骨。到時,豈止妖屬,凡人仙友,遇之殺之!”
弄無悲緩垂了眉目,慘然一笑:“故而兄長言及,若得金烏丹,便同無悲以身易身,將兄長胎中所生魔性盡數轉於無悲,無悲欣然應允。唯乞事成,兄長遵諾,了吾殘身,終此苟且。然。。。。。。“
“無悲,你此回當真錯了!”弄無憫不待其言畢,已是啟唇,語重心長,“若此計可成,吾之清白盛名,知日萬歲基業,盡數可全,汝之滅神,重於太山。即便易身之舉未成,念著無憂,吾亦當掩埋過往,保知日宮乃至俗世如常。而今,爾助無憂潛逃,發吾之魔性,增吾之戾氣,恰有一比——室中原有惜花之人,菅草迎門,吾尚繞行;現今惜花之人不再,芳蘭當道,吾亦剪除。“
弄無悲一時無措,眨眉再三,輕聲喃喃:“吾不過顧念無憂安危,亦不願見兄長追迫父親,大逆不道。。。。。。”
“爾將無憂引至此處,可將真相和盤托出?”
弄無悲側目左右,稍一搖首:”無憂慧心,無需贅言。其見吾身,亦見妖丹,心下自有計較。不待吾多言一句,已是拔腿抽身,不及相留。“
“這般,你亦不知其所往?”
弄無悲低眉,愧道:“無悲不知。”
弄無憫側目,眼風一掃,徑自輕道:“想其當吾欺瞞,誤會未深,見兔顧犬,未為晚矣。”(未完待續。)
第四十四章:霜月迷行處 … 第149話
無憂終是於明組邑部安頓下來。
玉唾先是召集族中長者齊聚,共商此事,待得定論,這便將族眾召至一處,將無憂身世當眾告知,算是坐實其宗,認祖歸返。
無憂心下稍慰,然思及血脈正統,念及馮怒之障,隱憂時時。
未過幾日,玉唾便命珊奴引無憂四下瞧瞧,還特地囑咐令其喚上一二晚輩同往。這日,早膳將畢,無憂便為珊奴扯著,一路往城外去。待至,無憂見四下莽然,野曠天低,不由失神一怔,著實忘了現正置身海底。
珊奴見狀,嬌笑道:“玉娘娘命珊奴帶姑娘往涼原瞧瞧,珊奴喚了兄長同隋花兩家哥哥同去。”
無憂聞聲,稍一轉身,側目便見三人寬袍飄蕩,徐徐而至。
無憂立時正身直面,見三子皆錦衣束髮,正中一位,霜色外袍,金絲蓮紋,碧玉發冠,墜湖藍絲絛玉佩;面無俗塵,唇角雖是淺笑,卻是一派高山宜雪,氣度不凡。
無憂見狀,又再打眼掃其左右,左一位人高馬大,看著著實壯碩,身被杏黃披風,內裡則是水色長袍,面色沉毅;右側來人乃是一襲竹青長袍,冠上佩玉。見三人情狀,無憂心下暗道:明組邑財帛處處,諸人皆不吝惜,人人綰金墜玉,倒也難辨身份。
珊奴見三人前來,不由分說,稍一扯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