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回,一笑,“師姐保重,來日方長。”
無憂等四人回房取了些銀兩,又帶了一包裹,各塞了一身便服,出門見無人,便避著耳目跟隨湯夜夜下山。
幾人繞過內堂院房,再往裡走小半個時辰,見一大片空地。湯夜夜道:“過此空地,便可見那小路。”
眾人急急前奔,到了空地盡處,已是無路,心下茫然。
湯夜夜一笑,坐在崖邊,伸腳勾住一根蔓藤,稍一用力,就見她順著蔓藤飛下,餘下仨人往下一望,卻已失了湯夜夜蹤跡。
無憂見狀,便有樣學樣,也是勾了蔓藤,飛身而下。到了蔓藤下部,竟見一平地突現,大小約兩丈見方,雖說不大,倒也足夠落腳。平地靠一洞穴,此時正值晌午,其內卻漆黑一片。
少頃,御早敬跟蔣丘伯倫便也依次而至。
“卻不知師姐如何發現此處?”
“不過偶然。一次考核名次不佳,心中委屈便到此哭喊發洩,碰巧得見此地。”
“下山捷徑究竟何處?”御早敬問道。
湯夜夜杏眼一瞪,“進洞便知。”
四人進了洞內,湯夜夜取了火摺子,靠著微弱亮光向內前行。洞內空間不大,卻是怪石嶙峋,七轉八彎繞過一塊塊巨石,就見窸窸窣窣隱約數點光亮已在前方,到得近處,才發現那光亮乃是日光透過數層密密麻麻的爬藤葉子照進洞內所致。
湯夜夜在前,手臂輕撥,竟見一狹仄洞口,四人穿行而過,發現已在山腰,一條小路依稀可見。
眾人大喜,加快腳步往下行去。不一會兒,湯夜夜做個噤聲手勢,示意大家腳步輕放。她將身體隱入一旁草木,餘下三人便也蹲在其旁。湯夜夜壓低聲音,手往前一指,道:“此處應是知日宮冰室。”
無憂見不遠處背陰地有一象牙色石殿,倒不甚大,卻有十二位著金衣夸父鳥宮服弟子把守在側。
“不過冰室,為何眾多守衛?”無憂心道,“之前蒼文講過,此山腰冰室用以收放儲存綰芒泉水,以供弄無憫茶飲之用。如此看來,內裡或有乾坤。”
蔣丘伯倫道:“竟不知山中有此冰室。”
“豈止你不知曉,我們皆從未聽各位師兄提及。”
湯夜夜輕道:“快些走吧,莫被發現。”
四人又再俯身,飛速跑過。不消三刻,四人已是換下淺橘宮服,到了麻市街上。自上次弄無憫現身麻市街,一招退了群妖,又破了風動廬,解救眾女,麻市街鄉民無不拍手稱快;而弄無憫驚鴻一瞥,這麻市街上各處茶館酒樓無處不有三五桌鄉人聚在一處,高談闊論弄無憫仙顏仙法。
無憂等人撿了街上生意最紅火的芍藥坊酒樓一處僻靜角落,叫了一壺上等花雕,一罈女兒紅陳釀,三五葷菜,便攀談起來。
“無憂請教,之前追日宮月試,是否多是天字房弟子奪冠?”
御早敬默默點了點頭,少頃,道:“天字房弟子多天資聰穎,少有幾位即便資質不佳,卻是刻苦非常,那首房弟子中,最為出名的共有三位,分別為首房首位‘鮮于童’,首房二位‘鮮于戎’,首房三位‘塗山’。”
“鮮于童,鮮于戎?”無憂問道,“他們是兄弟?”
“確是孿生,但非兄弟,乃是姊弟。”
“若想在幾日後月試取勝,恐他們必是勁敵。”
蔣丘伯倫見無憂已在籌謀月試勝出之事,輕聲道:“追日宮月試已有四場,天字房奪冠三次,一次屈居二位;地字房奪冠一次;而我們往字房,四次末位。取勝或有困難,但求敗得不太難看。”
御早敬本想責怪蔣丘伯倫滅己威風,但細細一想,雖無憂乃宮主欽點弟子,但畢竟之前從未修習,縱有天資,幾日時光總也難敵天字房弟子長年苦修。想到此處,御早敬端起滿碗女兒紅,一飲而盡。
“無論如何,竭力不負自己。”湯夜夜在一旁應和,“我們滿飲此杯,今日功法課即是開端,想來照此下去,我們往字房強盛指日。”
四人舉杯,觥籌相錯,吸海垂虹,好不快哉!
無憂突地笑道:“諸位其名,一是‘伯伯’,一是‘爺爺’,一位要我早些恭敬起來,佔了好大便宜。”
另三人聞言,已是樂不可支。
“甚是,甚是。”
“總難敵師妹,弄氏無憂。弄乃仙家之姓,宮主仙名‘無憫’,你為‘無憂’,實是親近。”御早敬道。
湯夜夜接道:“聞言宮主千百年間不過賜姓與弄琴大師姐等四人,而無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