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無狀!”
無憂垂頭,卻聽弄無憫接道:“入我宮中甚久,仍這般不知規矩。尚不及宮中草木有禮有節。”
無憂側頭,見弄無憫轉身,似要離去,還當其怒極。
“貫日東南,直行不過半刻,見密林。其內有樹,有發摘之功,知書識禮。”話音剛落,弄無憫已是不見。
無憂聞言,心下有疑,也不顧許多,便照弄無憫所指方向,馭氣往東南而去,果是見茂林一片,無憂上前,見其內多為李樹。
“知書,‘食李’。”無憂喃喃,探手便摘了四五紅李,而後速速回返貫日崖,盤身樹上,將那果子在身前蹭蹭,直直送進口內。那李子清甜軟糯,頓時口舌生津。
無憂吃著,面上不掩笑意,暗道:既要網開一面,何不直言?邊想著,邊吞了那果子,甘甜直入心脾。
第二十四章:鴛鴦怎生書 … 第78話
自貫日崖回返斂光居第二日,早不過卯時,無憂便為一鶴擾醒,稍一揉眼,翻身下榻,見那仙鶴雙翅一打,數斗大金字依序自翅下而出,邊界虛空,煜煜生輝。無憂見狀,輕聲念來:
“微服,簡從,密出,不候。”
無憂心下稍怒,卻也知弄無憫脾性,不敢耽擱,這便急急梳洗,不過一刻,便隨那仙鶴直往山下而去。
到得山腳,無憂見弄無憫負手,已在等待。他將宮中所戴束髮金冠取了,換了一古樸玉冠,配一玉簪,通透白潤,煞是清朗。身上倒還是淺灰繡金外衫,雖刻意掩藏光華,然氣度未能少減。
無憂見一旁火龍駒馬車,心知弄無憫又攜泉水而下,不由暗道:這般,似是離不得那茶一刻。
“宮主!”無憂施禮,輕道。
弄無憫稍一頷首,見無憂換了橘色宮服,著一天青留仙裙,肩上跨個靛色包袱,甚是嬌俏。弄無憫瞧著,不過半刻,又自顧自紅了臉返身入了馬車。
無憂快步跟上,火龍駒嘶鳴陣陣,已是行於空中。弄無憫於車中闔目打坐,而無憂因晨起睏倦,坐在車中不消多時便困著了。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弄無憫輕將無憂喚醒,緩道:“現已入盼洛鎮地界,不便施術。火龍駒改行陸路。”
無憂揉揉眼,懵懂點頭,心下卻道:既還未至,這般早早將我喚醒作甚?念及此,她稍側頭,瞧見弄無憫目光落於身前小案那茶海之上。
“原來如此。”無憂心中笑道,探手便為弄無憫煮起茶來。
又過三刻,無憂聞嘈雜漸起,挑簾一看,車外人流熙攘,引車賣漿者眾。
“宮主,似是到了市集。”
“這處確是盼洛鎮中心,最是熱鬧。”
“已然到了?”
弄無憫頷首。
那馬車再行一刻,腳步漸緩,終是停下。無憂急急下來,見已離了喧囂,到得一僻靜之處,身側一院,雖不見得金碧輝煌,卻是雅緻素淨,頗有別趣。弄無憫亦是出了馬車,眼風掃過無憂,便直直往院內而去。
“無憫兄長到了。”院門稍開,柳浮江便迎了上來。他那豔紅長袍仍是扎眼,頭髮亦是散亂不羈,其後兩人,一位便是柴壽華,跟無憂那日知日宮得見未有毫釐變化,一身黑袍,亦是散發;另一位乃是女子,周身素白,眉目清新,宛若詩畫,有林下之風。
那女子一見弄無憫,翩翩上前,施禮道:“兄長身至,蓬蓽生輝。”
弄無憫淺淺一笑,回身看一眼無憂,輕道:“這位便是胭脂。”
無憂心中早知,想著傾慕許久,終得親見,實是歡喜,忙上前道:“無憂給胭脂姐姐請安。”
胭脂尚還未應,柳浮江搶道:“小無憂,怎只跟胭脂姐姐請安,卻不跟我們二君問安?”
無憂聞言,剛待啟口,卻聽柳浮江又道:“我們喚胭脂作姐姐,因我們皆已千年仙齡,你怎也跟著我們稱其為姊,這般失了長幼。“
無憂心知柳浮江故意戲弄,嘴角一勾,笑道:“臨近盼洛,宮主便收了仙法,火龍駒改行陸路,便宜行事。若你還論及仙齡,豈非違了初衷?”
柳浮江面上一緊,一時無言。
胭脂於一旁笑道:“無憂所言甚是。既不欲露仙蹟,那我們便再做約定,盼洛鎮上,我們皆以名喚之,僅以兄姊稱之,無尊卑之分,無仙妖之別。如何?”
“甚好。”柴壽華輕應著,耳邊便聽無憂大喊一聲:“柳浮江!柴壽華!”一字一頓,好不得意。
柳浮江訕訕,卻也不便發作,回身指著柴壽華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