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無憂,見其移開眼光,這便嘆口氣,應道:“那日血閣之中,無憂姑娘借探問她那開題師兄之機,暗中傳信,於我掌心暗寫兩字,一字為殺,一字為目,屬下當時見無憂姑娘凝視那知日宮弟子許久,心中便已明瞭。之後待卸甲攜主人離開,便暗自尋到謝殺,奪其命,斷其螯。而後假扮謝殺,以同樣招式盲了那知日宮弟子一雙眼睛。”
目榮華聞言,心中已在暗暗計較,少頃,抬眼向著無憂,緩道:“這般不欲令弄無憫知悉你我關聯?”
無憂心知目榮華解其心思,嬌道:“此話怎講?我只是對宮。。。。。。對弄無憫不甚信任。若直接求問解藥,還要多方計較編排,又需提防解藥非真。若是蒼文同樣盲了,弄無憫定不遺餘力。”
目榮華不語,心中卻道:知日宮以悲憫傳世,弄無憫怎會無事生非,以假藥誆騙?恐你不過意圖隱藏我們關連。在那血閣,你便將我推與卸甲,你寧願旁人猜測你與愚城瓜葛重重,卻不欲令弄無憫得知你有我萬斛樓撐腰。
目榮華心中隱痛,聽無憂顧左右而言他:“白兄,確認謝殺已死?”
白鴆應道:“一掌穿心,鴆毒過身,絕無活口。且之後就地掩埋,無人知曉。”
無憂笑道:“白兄做事,滴水不漏,無憂佩服。”
“目榮華,恐要煩勞樓中屬下,散出訊息,說金烏丹所在已為謝殺所知。再時不時露些行蹤,將眾妖視線自知日宮稍移些許。”
目榮華頷首稍應,卻不言語。
無憂見狀,再近榻邊,輕道:“目榮華,你可是又生了我的氣?”
目榮華撫上無憂肩頭,眉頭仍是未展,正欲啟唇,卻見無憂發上還有一赤色簪子,煞是奇特,抬手將之取下,這方見其上乃為一龍,目榮華將其舉至無憂眼前,頷首示意。
無憂亦是點點頭,應道:“青姬夫人已歿。”
目榮華心中一震,沉吟半晌,方道:“可是你。。。。。。”
無憂薄怒:“做得,說不得;說得,聽不得。”言畢,眉頭一挑,瞥了白鴆一眼。白鴆登時會意,朝目榮華深施一揖,便退出內室。
無憂見狀,方緩將杯水殿之事道來。
目榮華聽了前因後果,將龍簪又輕簪於無憂髮間,輕道:“一舉數得,實是妙哉。”
無憂將手心搭在目榮華面上,將他兩眼闔上,柔聲輕喚其名數聲。
“既解了親緣之憂,又疏了愚城之困。之後,若還有言辭不利於你,便可推至那愚城爾是身上,這下,你是進退隨心,一時無虞。”目榮華面有笑意。
“你為何不怪我枉送青姬夫人性命?”
目榮華收了笑,嘆氣道:“事已至此,你心中所遭磨折,我豈可不知?雙目得復,啟眼即見你兩眼紅腫,面色憔悴,我怎好硬起心腸多添疚愧?”
“只是,你如何料得那爾是知曉扈間鎮內情?”目榮華不禁好奇。
“弄無憫曾告知,爾是以金線縛妾鳥花,限青姬夫人行動。那金線法力甚高,連青姬夫人亦不得脫身。爾是功法你也見識,雖是高超,然未臻化境,如此,你想到底何人施術金線?”
“必是卸甲無疑。”目榮華應道。
“爾是擅將青姬夫人送至知日宮,若卸甲不是心中有數,何以平靜若斯,既未責怨爾是,與其糾纏陌路,又未思量營救,以求闔家團圓?他曾言及,青姬夫人入宮,看似囚困,實為保全。想來,送與知日宮跟送與扈間休家,不過同一招數,連用二次罷了。”無憂少頓,“爾是心若明鏡,加之與卸甲相處日久,其中關連,她自可思量明白。即便她不知內情,僅以此計助我攪擾視聽,亦是不差。”
言罷,無憂又再默默,手掌自目榮華雙眼緩緩下移,拂過鼻樑,嘴唇,下巴,這方收了手,嘆口氣,輕道:“孃親不在知日宮中。”
目榮華也不多問,兩人靜默少傾,無憂突聞目榮華輕道:“所以,這龍簪是弄無憫做了給你?”
無憂不答,起身道:“你且好生休養。五日之後,一切如常。”
“此物,好好留著。”目榮華拉住無憂手臂,將那嶀琈魚輕放其掌內,“嶀琈彩光一現,千里萬里我仍前往相見。”
無憂攥緊那玉魚,“目榮華,五日後,需得還我一雙懸珠妙目,你可應下?”
目榮華捏了捏無憂手腕,終是鬆手。
第二十三章:手寄七絃桐 … 第76話
無憂退出屋外,見白鴆仍於不遠處廊間候著,這便踱步過去,施揖道:“血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