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兩腳忽然踩上一堆厚厚的稀軟物,我運足鏡瞳秘道術一看,老天啊,附近全是大沱大沱的糞便,厚實地鋪滿了一層,還蠕動著肥白的蛆蟲,散發陣陣腐臭。我們三個叫苦不迭,捂住口鼻狂奔。真是此臭只有北境有,洛陽哪得幾回聞?
一會兒,前面出現了一絲光亮,順著亮光跑過去,冰冷的山風迎面吹來,呈現出一條狹窄的山路,陡峭向上,直接通往童子崖的崖頂。風吹得我們呼吸舒服多了,花生果和大虎大口大口地喘氣。回頭再看,身後的通道緩緩封閉了。
頭上猛地掠過一陣狂風,翅膀撲扇的聲音不絕於耳,幾百只黑色的蝙蝠從上空飛掠過,一件東西從蝙蝠群裡掉落下來,我接住一看,又是一塊木牌,上面沾滿臭烘烘的蝙蝠屎,還寫著:“向上直走,亭裡相候。”
救人要緊,我們顧不上擦掉滿腳的屎糞,順著山路朝上飛奔。崖頂光禿禿的,寸草不生,三面環淵。一個小亭子孤零零地座落在崖邊。亭頂殘破,缺角的亭匾上依稀寫著“蜘蛛亭”三字。四根柱子早已油漆脫落,辨不清顏色。山風吹過,一根斷折的欄杆“吱呀呀”地晃悠。
一個矮小的老頭正坐在亭子裡,穿著肥大的紅衣紅褲,面朝亭子裡的一張石桌,背對我們,搖頭晃腦地哼著小調。我心中警覺,知道對方終於現身,連忙雙手按住花生果、大虎,不讓他們靠近,自己全神戒備地走過去。
“我就是林飛,現在應約前來。說吧,你們要什麼條件才肯放人?”我開門見山道。
老頭倏地一轉身,賊眉鼠眼地瞅了我幾下,翻著眼皮道:“我早飯嚥了點乾草,中午吃了幾塊木炭,晚飯還沒吃呢。”
我楞了一下:“你就算吃屎也和老子無關。我問你,花老丈、白光光等人是你們擄走的嗎?”
老頭偏過頭,認真地想了一會,忽然拍手嚷道:“這個我知道,我的名字叫古裡!記住哦,不是鍋裡,也不是碗裡,而是古裡!”
這叫古裡的老頭答非所問,難道故意裝瘋賣傻?我試探著道:“你是個白痴?”
“你是個糞坑!”古裡乾淨利落地答道。
日他奶奶的,果然是消遣老子來著!但花生皮在他們手裡,我必須忍耐。眼珠一轉,我對花生果、大虎使了個眼色,大模大樣地在老頭對面坐下,一言不發。既然對方的目標是我,只要我沉住氣,先熬不住的一定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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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冊 第七章(下)古里古怪
沉悶地坐了片刻,古裡終於猴子屁股坐不住了,咕噥道:“深更半夜,哪裡來的渾小子擾人清夢?說吧,你要找誰?”
我面無表情地道:“晚飯吃飽很重要,難怪古里長不高。”
古裡神色一呆,看看我道:“今晚上,我們好像是抓了一個姓花的老頭,還有個亂放臭屁的小妞。你就是那個林飛?”
我繼續不動聲色地胡扯:“古裡還沒洗乾淨,別把古裡放鍋裡。”
“你小子到底在說什麼?”古裡氣得吹鬍子瞪眼。
我不動聲色地道:“記住哦,老子今年剛滿二十。不是十九,也不是十八,而是二十。”
古裡雙目凸出,直直地瞪著我,許久,突然笑得雙腿亂蹬:“有趣,有趣!每次別人問我話,我總是亂扯一通,把他們氣得半死。現在自己也嚐嚐這個滋味,嗯,有趣,非常有趣!”
我哼道:“現在咱們可以談正事了吧?”
古裡笑眯眯地瞧了我一陣,連連點頭:“可以可以。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答對了,我就告訴你花生皮他們在什麼地方。”
“說吧。”我看看天色,心急如焚。再過一個多時辰,天就快亮了,我還得趕往大千城。海姬要是找不到我,也一定很著急。
“什麼東西圓圓的?什麼東西圈圈的?什麼東西尖尖的?”
“這還不簡單?”不等我想好,花生果一個箭步蹦過來,急不可耐地道:“我的肚子圓圓的,肚臍眼圈圈的,那個尖尖的嘛,尖尖的,尖尖的是——”眼神一亮,撩起褲頭,響亮地叫道:“我的小雞雞尖尖的!”
我差點沒背過氣去,大虎沉吟道:“應該是斗笠。斗笠頂是尖尖的,環繞四周的竹篾是一圈圈的,斗笠邊則是圓圓的。”
我暗暗點頭,大虎雖然長得像個小妞,腦子倒還好使。誰料到古裡一本正經地搖頭:“錯!”
我一愣:“那你說是什麼?”
“牛屎圓圓的,羊屎圈圈的,蝙蝠屎尖尖的!”古裡指了指沾在我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