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猶豫一下,才道:“就剩山主院落沒找了,蔣管事,雖然山主的院落很大,但就算周邊轉悠,山主也是會察覺的呀!”
蔣管事陰沉地說:“若是真到了山主那裡,事情想瞞也無法瞞住了,都是你們這群廢物!廢物!”氣得暴跳如雷,他狠狠踹上跪在地上的下人。
怒喝道:“給我到山下去尋!現今這種情況,除了盼望人沒去山主院落,還能幹什麼!”
等人都散去,銘宇才從樹上跳下來,靠著樹幹休息許久,嘆息著想,這下可好,自己怎麼都得去那所謂的山主院落查探看看。
不管如何,自己得確認藏鋒無事,並且告訴他自己很好。
他抬頭望去,自己所在地方恐怕還不是噬仙山的主體位置,這裡更靠近山腰。
眯起眼仔細觀察噬仙山佈局,不得不感慨,所謂的山主大人,一點不比皇帝差。
瞧那連綿起伏,巍峨壯觀的宮殿群,可比雪山上的壯觀多了……
雪山宮殿群精緻雅美,牆壁磚瓦均是白色,遠處一望根本和山連為一體,看不大清。
這噬仙山的宮殿群卻極為莊嚴,山體過高,雲霧繚繞,鬱鬱蔥蔥的樹木襯托下,漆黑一片。
光是一幢黑色房屋就夠壓抑了,這一大片的全是,真不知當初建造這裡的先人是如何想的,心思不同常人嗎?
邊感嘆著,邊尋著無人僻靜之處悄悄移動,接近山頂的壯觀殿堂想必就是了。
運氣久了,疼痛反而減少一些,當下也顧不得喊疼,咬牙忍住,即使滿頭大汗,還是運著輕功迅速移動。
見人越來越少,他也不再顧得上隱藏蹤跡,心想屋頂的話被發現的可能極低,於是腳點牆壁,動作輕盈的躍上房頂。
在房頂上行動更加方便,眼見著目的地就在眼前。
但就在這時,腳下一矮,隨著他情不自禁的大叫“啊——?!”
轟隆——!
一聲巨響,屋頂塌陷,整個人掉了下去!
胸口鈍痛,眼冒金星,他趴在地上苟延殘喘,不時還有瓦磚噼裡啪啦砸在身上,狼狽至極。
“他丫的!什麼狗屁噬仙山,連個房頂都不修好!存心跟老子過不去嗎?!”
指天罵地,已經快到暴走狀態的銘宇猛地蹦起來!
本來順滑瀟灑的紅髮亂蓬蓬堆在頭上,髮絲裡還纏著許多細碎灰塵和瓦屑。
一身華貴的暗紅長袍皺巴巴的,沾染許多灰塵,灰頭土臉的氣急敗壞。
正彈著身上的灰,心情極為不悅,卻聽一道低沉優美的聲音在笑:“呵呵呵呵……”
好似古琴最低沉的弦在顫動,那種忍俊不禁的笑聲極為醉人。
光是聲音就令人感到驚豔,銘宇訝然抬頭,循聲望去。
霧氣繚繞,或許是頂上開了洞的關係,潮溼的霧氣向著洞口散去。
不一會便看清了對方。
水聲粼粼,漆黑髮絲在熱水中沉沉浮浮,那人舒展著身體,白皙的膝蓋露出水面,肩膀手臂搭在身後池壁上,正仰頭笑看銘宇。
“啊……啊……”銘宇傻了般指著對方,半天未說出一句話。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即使當年縱橫江湖,各色美人佳麗晃得眼花,也不曾有今日的震撼。
那眉,那眼,那唇,毫無疑問是上天絕佳作品,不論俊美絕倫,還是驚豔傾城都無法恰當形容。
這人就靜靜坐在水裡,靠在池壁上,韻味天成,如同完美的一副工筆畫,筆鋒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
額髮溼透,被梳至腦後,露出光潔高寬的額頭,也將他臉上的花紋曝露出來。
漆黑的線條,鋒利,剛硬,卻也繚亂纏綿,從右額蜿蜒而下,一直到頰骨,圍繞著右眼攀附在完美的臉上。
銘宇愛花,瞭解甚深,那描繪在此人臉上的花朵,名叫曼陀羅。
麻痺人心,幻覺惑人,香味清新,妖嬈的花瓣纏纏疊疊,如美人繁複的羅裙。
漆黑的曼陀羅,代表了無法預計的死亡與愛。
眼前的人,清清冷冷的笑,幽深的黑眸裡散發著淡淡邪惡,襯著那漆黑曼陀羅。
詭異,神秘,魅惑,恐怖。
這人身上淋漓盡致的詮釋著極端的美。
讓你不知該膜拜,該逃跑,還是該奮不顧身的撲上去,如那火中飛蛾。
銘宇傻傻地說:“美人……”
那人牙齒白森森,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語調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