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覺,慕長雲只覺心中憋了口氣,想抬腳把人踹開,但又深怕這人醒了發現自己身下的異樣。
若被發現了,該有多丟臉?!
可怕什麼來什麼。
外面趙小四還在拍門,柳棲雁眉頭皺了皺,似是不堪其擾,緊閉的眼皮下,雙目也開始轉動,眼看著就要醒了。慕長雲心中一急,蜷了蜷身子,直接閉眼裝睡。
哪知閉上了眼,身上感覺卻越發鮮明。耳中只聽柳棲雁似是將醒未醒地咕噥了什麼,腰上的手臂卻是使了些力氣,把自己向他身上攏了攏,而後這人竟突然一腦袋埋進了他的頸窩。
溫熱的呼吸打在脖子上,對方的面板上的溫度彷彿能將他灼傷,這讓他幾乎要驚跳起來。
“長雲……”柳棲雁啞著嗓子撒嬌般地喚了聲,又在愛人身上蹭了蹭,還想睡,不想起。轉而又發覺身下這人似乎有些緊繃,疑惑地睜開眼,抬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輕聲道,“醒了麼?”
見人沒反應,他有些奇怪地坐起身仔細看了看身下人,雙目緊閉,眉頭輕皺,似是睡著的樣子,可他眼尾處染著一層旖旎的薄紅,卻將人真實的狀態給出賣了。
頓時,他有些明瞭又有些驚喜地笑開了:“長雲,快醒醒,莫要裝睡了,男子這般反應實為常事,何必害羞?”
慕長雲聽著他沙啞又滿滿都是笑意的嗓音,簡直要惱羞成怒了,他也知道男子這般反應是常事,但做了兩輩子老處男,當著人的面兒,這還是第一次!
猛地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對方柔和而盈滿神情的雙眼,並無半分促狹,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禁呆了呆。
心底卻如同被撓了撓,大清早的笑得這麼好看做什麼!
直到柳棲雁起身穿衣,慕長雲才遲緩地坐起了身,一時沒想好該如何行動。恰在此時,柳棲雁遞來一條幹淨的褻褲,倒是記得給愛人留面子,沒有再多說什麼。
慕長雲傻住了片刻,最後也索性豁出去了,兩輩子老處男,有些火氣怎麼了!
於是,等幾人在外集合準備出發時,慕思歸總覺得自家大侄子周身的氣勢有點兒嚇人,陰風慘慘的。這讓本想躲開池天蘊嘮叨攻擊,跑來與侄子蹭馬車的他,最終還是選擇跨上自家老爹所在的馬車。
車裡慕玄霄一臉肅然,挑著窗簾看著車外自家侄孫與那位柳少俠相處的情形,半分都沒理會這個兒子。
這讓慕思歸心中鬆口氣的同時,有些好奇。
“爹在看什麼?”
“雲兒與那位柳公子的相處,你可有察覺半分不對?”
“啊?什麼不對?”慕思歸對此一臉茫然。
慕玄霄忍不住給自己這蠢兒子送了個白眼,之後便不再理他,徑自閉目養神,徒留下慕思歸一人坐在那裡冥思苦想。
到底有什麼不對?老爹你別說話留一半啊!
慕長雲並不清楚自家叔祖的想法。與柳棲雁一同上了馬車後,晃晃悠悠,忍不住有些犯懶,昏昏欲睡中,被人直接扶靠在對方身上,他便也懶得掙開了。
這柳肉墊子,暖暖的,怪舒服的。
“昨夜那人可還交代了什麼?”
說起這事,柳棲雁手上沒停,繼續自己暗戳戳的吃豆腐大業,口中卻無比正經地說道:“其他倒沒什麼有用的,就一條,他交代曾無意中發現行止山莊內的一條密道。”
“哦?”
“這人心眼多得很,他師兄前往行止山莊拜見那位夫人時,他曾仗著易容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去過。據說那密道通往山莊最深處,丁王星特地為他夫人修建的一處秘密院落中。”想起昨夜裡,這姓徐的心不甘情不願卻被逼得不得不老實交代的模樣,柳棲雁就覺得心情頗好。
“也即是說,那些落入她手的屏風,極有可能藏在那處?”
“他沒親眼見過,只是猜測。”柳棲雁聳聳肩,並不抱太多希望。
慕長雲倒是有幾分興趣:“有個方向,總好過漫無目的。他可有說詳細的進入方法?到時你我可前去一探。”
“已俱在我腦中。”柳棲雁唇角微勾起,給了愛人一個信心滿滿的笑容。
隨後,這笑容便在慕長雲意味深長的一聲:“哦——,過目不忘嘛!真是太好了。”中,僵在了臉上。
一座屏風裡的線畫,就折騰得他□□,而若是能找著,行止山莊裡至少還有好幾座,然後邱範兩家各有一座……
他現在跟自家長雲改口,說其實他什麼都沒記住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