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商鋪。
初秋午後的陽光照到這裡,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靜謐的四周與同樣靜謐的宅院,加上虛掩無人的大門,池天蘊只覺得從腳底帶起一股涼氣:“喂,我說,不會有啥問題吧。”
“……”慕長雲覺得今天肯定是不宜出門的,不然怎麼能在糟心了一路之後,發現還有更糟心的等著呢。面前這情況,明晃晃地昭示著“有陰謀”三個大字,真想立刻掉頭回家當做自己從沒來過。
嘆了口氣,還是硬著頭皮往謝宅走去。不說這一路上橫穿千蒼城,慕江駕車不少人見到,必然知道是他出行,到時若是這裡真出了什麼事,府衙肯定能找到他頭上,光是挑著他應邀的這天擺出這狀況,也知道八成是衝著他慕長雲來的,躲避不是他的風格。所幸帶出來的兩人,慕江是他的護衛,功夫自然不在話下,池天蘊即使為人不靠譜,但武力值絕對是靠譜的,加上自己三人,危險估計是不會有的。
邊走邊預想著可能的情況,若是人去屋空,那是最好的,不管是謝朔自己走了還是來了什麼人把他帶走的,暫時也不會有什麼麻煩,他可以直接回家;若是謝朔自家僕役懈怠而出了什麼疏漏,自己這麼進門也並沒太多失禮,只當普通應邀便如何還如何便是;若是最壞的情況麼……
看著進門不遠處倒在地上生氣全無的僕役,慕長雲額角略抽痛。
“池兄,可否勞駕去趟府衙,報官?這情況怕是沒法善了了。”
“慕長雲,說過多少次了,喊小爺的字!話說,這情況你讓小爺我撇下你去報官?換你你肯麼?”
“……靜言兄,並不是怕你有危險,只是若有什麼情況,官府來人也好有個照應。”
“……你怕人栽贓?”池天蘊看看周圍這環境,感覺確實是有口難辯的狀況,“小爺好歹是樺芸城池家的嫡子身份,跟你進去才更合適,慕江是你的護衛,去官府報信更恰當。”
聞言,慕長雲也知自己一時情急思慮未周,只是略一沉吟,便囑咐慕江速去。
慕江雖欲護衛自家公子身邊,但他也聽到了剛才公子與池公子的對話,明白三人中唯有自己前去方可,只得應諾而去。
“走吧。”死去的僕役似乎是在朝著大門外奔逃時死去的,外觀上看不到什麼致命的傷口,周圍也沒有什麼血跡。謹慎起見,掏出自家管家親手做的特製避毒丹吞下,也給了池天蘊一粒,慕長雲手持未出鞘的長劍,輕輕用劍柄推開同樣虛掩的正院第二道門。
門內的景象讓慕長雲勃然變色。
即使自幼習武功夫超群,即使繼承家業見多識廣,慕長雲自認只是個普通百姓,對於江湖上的腥風血雨打打殺殺從未關注過,更沒見識過。如今突然被迫“長見識”,還一下子長那麼多“見識”,這感覺真是難以形容——
一地屍體。
從慕長雲身後探出頭來的池天蘊同樣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臉色發白。
一時無言。
陰風颯颯吹過,吹得人從骨子裡冷出來。
“走,出去。”慕長雲呆滯了一會兒,當機立斷轉身離去,抬步不忘拉走已經渾身僵直的池天蘊。
“嘔……”池天蘊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扶著馬車吐了,一抬頭又看到謝宅那陰沉的大門,果斷彎腰,繼續吐。
明明一點血腥味都沒有,他們看到的那些屍體也沒有血流滿地的慘狀,但一回憶印腦海裡的情形,就讓人渾身發冷。
慕長雲在一邊無言地抱著劍靠著車,面色蒼白,似在沉思又似在發呆。
等池天蘊終於緩過來,剛打算說什麼,遠遠的一隊官差跟著慕江朝這裡奔來。
慕長雲回神,慕江恰好走到他身邊,“公子,幸未辱命。”
“慕公子,您這是?”騎著馬奔來的領隊是城領身邊的書記官,慕宅被襲那次,便是他出面負責的,與慕家也算關係融洽,只是這次他也顧不得寒暄了,“聽慕護衛說,這是出人命了?”
“確實。”慕長雲對書記官略施一禮,繼續道,“吾與友人今日應邀來謝會長府上拜會,慕江敲門後發現大門虛掩,無人應聲,吾等便覺不對,進門探查時見到僕役的屍首,吾便著慕江去府衙報訊了。之後吾與友人在次門處看了院內情形,略停留便出來了。”慕長雲說的緩慢,一邊引著書記官避開池天蘊留在馬車旁的穢物。
“這正院內是何情形?”書記官看了眼地上,便覺不祥。
“這……情形,不大好,諸位且準備下再進去吧。”
書記官覺得自己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