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大喜道:“不錯,他一定是在嚇唬人的。”
第三人大笑道:“你要我動手,我就來動手吧!”
他“刷”的自腰邊抽出了刀,揚刀向胡鐵花奔去,這柄刀精光耀眼,看來要砍人的腦袋,比切瓜還容易。
胡鐵花雖然還在笑,已笑得有些勉強,忽然道:“這些珠寶一個人花的確可以享受一輩子,但三個人分……嘿嘿!你們難道不覺得太少了些麼?”
他平生從未做過挑撥離間的事,此刻情急之下,用了這一計,只望這三人立刻自相殘殺起來。
誰知那武士卻大笑道:“我們縱然想獨吞財寶,也萬萬不會在你面前先打殺起來,讓你有機會逃跑的,世上絕沒有這樣的呆子。”
另一人格格笑道:“胡爺的傳奇故事只怕聽得太多了。”
第三人已狂笑著揮刀直劈過來,道:“你笑吧,此刻你若還笑得出,我才真佩服你。”
他笑聲忽然停頓,一柄刀高高舉起,卻未砍下。
那武士皺眉道:“你發什麼懼,手軟了麼?”
第三人吃吃道:“船……我看見了一隻船。”
那武士大笑道:“船,這地方哪會有船,你眼睛莫非……”
他自己笑聲也忽然頓住,眼也發起直來。
另一人已顫聲道:“船……那邊真的有隻船在往這裡走。”
三個人面上都現出驚懼之色,張口結舌,動彈不得。
胡鐵花又驚又喜,暗道:“這三人只怕是見了鬼,沙漠上若能行船,大海中豈非就可以跑馬了麼?”
但等到他的眼睛轉過去時,他也被嚇得呆住了。
漫天風沙中,竟真的有艘船駛了過來。
這艘船本是如風疾駛,此刻已漸行漸緩,滿天鷹唳聲中,終於緩緩停了下來,就停在他們面前。
滿天黃塵漸漸消失,船頭上漸漸現出一條幽靈般的白衣人影,手足面目,都藏在白袍白巾裡,連眼睛都瞧不見。
三個武士對望一眼,腳步緩緩向後退,三個人面上俱已汗如雨下,拉起牽駱駝的繩子,就想溜之大吉。
白衣人忽然陰惻惻一笑,道:“我已到了這裡,你們還想逃麼?”
語聲嬌柔,竟是個女子。
她眼睛雖被白巾矇住,但別人的一舉一動竟都瞞不過她,三個武士手腳發抖,剛牽起的繩子又落了下去。
那武士顫聲道:“你……你究竟是誰?”
白衣人也不理他,緩緩道:“我本在奇怪,你們為何沒有如約而來,如今才知道原來是你們三個在搗鬼。”
她身子也未見動彈,人已飄飄躍下船頭,厲聲道:“但已屬我之物,就憑你們也想染指麼?”
那武士已被她這驚人的輕功駭呆了,過了半晌,才訥訥道:“小人倒並沒有……沒有歹意。”
白衣人冷冷一笑,道:“觀音菩薩自有千手千眼,你們還想瞞得過我?”
胡鐵花忍不住長嘆道:“石觀音,石觀音,想不到我終於見到你了,只是我竟在這種情況下和你見面,實在是洩氣得很。”
白衣人道:“如此情況又如何?難道你還想和我一較高下不成?”
胡鐵花道:“不錯,我的確很有這意思。”
白衣人冷笑道:“你只怕還差得遠哩……連這樣的奴才都能令你上當,鼎鼎大名的胡鐵花真令我失望得很。”
她面已轉向胡鐵花,後面那三個武士悄悄打了個眼色,反手間腰刀已出鞘,三柄刀一下潑風般向白衣人砍了過去。
白衣人揹負雙手,頭也未回,直似全未覺察,但等到三柄刀堪堪砍到時,她纖纖十指,突然自袖中彈出。
只聽“嗆”的一聲,刀光如匹練般沖天飛起。
三個武士根本未瞧見對方出手,只覺手腕一震,半邊身子都發了麻,掌中刀已被震得脫手飛出。
三個人駭得魂都飛了,哪裡還顧得黃金珠寶,簡直瞧也不敢瞧這白衣人一眼,扭過頭就逃。
他們腳下雖沒有輕身功夫,但性命交關時,逃得也真不慢,直逃出十來丈,三柄刀才落下來。
白衣人輕輕招手,將三柄刀全都接住,淡淡道:“刀是你們的,還你們。”
她還是沒有回頭,反手一拋,三柄刀閃電般飛出,刀上竟也似長著眼睛似的,眨眼間便追上了它們的主人。
只聽接連三聲慘呼,鮮血飛激而出,有如三道火花,三柄刀已穿心而過,釘子般將三個人釘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