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據報,押送囚車的黃旗永樂鎮兵馬總兵黃公夢,遠威鏢局副總鏢頭鄭屏全,以及押送囚車的二十四名官兵和鏢丁全都被殺,無一倖免,另據驗屍官所報,二十二人皆為劍所傷,傷門均在頸脖上,為一人所殺。”
房中的氣氛變得有些激盪起來。
“是誰能有這麼好的劍法?是誰對官兵、鏢丁有如此的仇恨?是誰這麼兇狠冷酷,連黃公夢的人頭都砍飛了?”白素絹揚起了手,“只有狼崽徐天良!”
眾人似乎被白素絹的話怔住了,居然誰也沒有發表異議。
良久,廖小瑤喃喃地道:“不,不……會是他,他不會這……麼兇殘。”
白素絹端然地道:“你不要忘了,他是狼崽,在他內心深處潛隱著狼的兇殘與野性,在雁蕩山的劫難中,他看到了人的險惡與兇狠,於是他的野性便暴發了。我敢以腦袋與你打賭,這人一定是徐天良。徐天良一定還活著!”
徐天良活著,為什麼不回逍遙仙宮?
他現在哪裡?
他還會採取什麼舉動?
這是房中所有的人都在思索的,一時無法得到答案時間題。
鳳陽縣東南方。
一百多里處有座雲霞嶺。
山嶺並不出名,但很逶麗,連綿的翠嶺,逶迤直去天邊。
每當早晚霞降臨的時候,翠嶺綠峰便會在雲彩照映下噴薄如火。
山嶺的東隅,有一個翠林環抱的山谷地。
山谷地裡有座碧波盪漾的湖泊。
山嶺不出名,山谷也不出名,但這湖卻出名。
它叫仙女湖。
根據當地還有史志可以考證。
此刻,是日落黃昏之際。太陽雖還未完全落沉,空氣已透著微涼。
湖中有人在戲水,水花四濺。
然而,戲水的不是仙女,而是一個俊俏的少年。
他就是徐天良,他已在此等候沙渺渺整整一天了,但沒見沙渺渺的影子。
沙渺渺是有意失約,還是未能請到慕容若真?
如果沙渺渺有意逃遁,或是請不到慕容若真,他的計劃就要告吹。
他表面上鎮定自若,心裡卻是煩惱已極,於是*了衣服到湖中洗個澡。
湖水很涼,冰寒刺骨,但他這個在*躲在雪地裡長大的狼崽,卻毫不在意,這冰涼正好消去他心中一分火氣。
他並不精通水性,但憑一身輕功,竟如魚一般在水中游竄。
驀地,他在水中猛擊一掌。湖水洶湧,波浪重疊,一注水柱沖天而起。
水柱衝上天空,水珠散開,在晚霞中像瑪瑙一樣閃著彩光。
此時,湖邊林中響起一聲尖厲的長哨。
他從水中探出頭,眸子裡精芒閃爍。
接著,又是三聲短哨。
他雙眉陡地一揚,赤條條的身子帶著一股水柱旋出湖面。
眨眼間,他已躍上湖岸一塊巨石後,穿好了衣服,他踏步向左側樹林間的一間小茅屋走去。
茅屋前,站著潘壯士和四名手下。
潘壯士見到徐天良,立即和四名手下深深地躬下了身子。
自從在西涼口百果林劫囚車後,徐天良冷如鐵石的心腸,殘酷的殺人手段,已使潘壯士等人心驚膽顫,他們一直小心翼翼,唯恐惹惱了這位新主人。
徐天良的性格變得很古怪,暴戾兇狠,沉默寡言,從百果林到這裡,一路上幾乎沒說過話。
他感到十分壓仰,心中充斥著的是仇恨和憤怒,與一種沉重的負罪感。
他一直在被人愚弄、欺騙與出賣!
他的妻子竟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是他自己的爹孃把他變成了狼崽!
他這種失常暴烈,任情發洩,不顧一切後果的表現,實是一種可以理解的心理變態。
他在狼群中,是狼人,現在在人群中,是人狼。
這是個可悲的,也是個可怕的演變。
徐天良頓步往茅屋前。
潘壯士恭聲道:“稟主公,沙渺渺已經到了林口。”
徐天良沉著臉,默默地點點頭。
又是一聲短哨。
林中走出兩名青衣裝的手下,身後跟著沙渺渺,還有一頂兩人抬的小轎。
兩名手下走到徐天良身前,躬身施了個禮,然後分侍在兩旁。
沙渺渺換了一身新裝,右眼窟窿裡上了一顆假眼,雖不像以前那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