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一動也不動。
房內沉浮著一股冷森而不安的氣息。
忽然,他手指微微一屈,臉上的肌肉痙攣了一下。
後院,花卉叢中一條黑影沖天而起,迅捷地高高的院牆上空一閃而逝。
他咬緊的嘴唇中迸出冷冷的三個字:“關世傑。”
他仍然端坐著未動,眸子陡然發亮。
他雖已動氣,但仍極有耐心地等待著。
關世傑飛逾出魏公府後院向西北方向飛奔。
他速度極快,猶是百里流光在街心上劃過,眨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之後,他出現在一座廢草坪前。
斷牆碎瓦,遍地雜草叢生,陰森可怖。
但,月光映出銀霞,碎瓦泛著餘輝卻是奇亮。
關世態踏步至一堵斷牆旁站定,臉色異樣的陰沉。
他心中充滿恨和怒,雙頰的青筋高高凸起。
他原是為報殺子之仇而來,沒想到此行卻給他增添了無窮的痛苦和煩惱。
他萬沒想到,他的兒子關培南,竟會是閩少南與他夫人楊子燕的私生子。
難怪閩少南要認關培南為義子,並把他接到魏公府居住。
這個老奸巨滑的狐狸!
當年閩少擊用計讓姨妹楊子燕被擄與他成親時,楊子燕已有了身孕。
當他找到已奄奄一息的,當年楊子燕的伴娘林慧慧證實這一事實時,他這位老魔頭幾乎氣炸了肺腑!
他恨不得能立即將閩少南撕成碎片。
但,他沒有動手。
他知道,他與閩少南的武功在伯仲之間,他沒有勝利的把握。
而且,他心計不如閩少南,且又住在魏公府中,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只有乞求外援。
他脾氣暴躁,人緣不好,當年被武林十在門派聯手,逐至海外浪鼓島後,在中原江湖上根本就沒有朋友。
如果說有朋友,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數十年來一直比武未分出高下,見面就要吵架動手的紅魔頭蝙蝠廖天奎。
今夜,廖天奎叫沙渺渺前來與他聯絡,以商對付閩少南的大計,他如約而來。
他目光掃過四周。
空坪寂寂,月光如銀,哪有半點人影?
“媽的!”他忿忿地罵了一聲,禁不住地大聲嚷:“獨眼老賊快給老子滾出來,否則,老子就要走了。”
他說罷,果真抬腳就走。
空中一線輕飄曳而至。
關世態怪眼一瞪,呼地拍出一掌。
“蓬!”一聲巨響,輕煙散開,向四處逸去。
關世傑身子一旋,復退到斷牆下。
輕煙重疊,幻影閃動,凝聚成一個人影立在關世傑五步外的坪地上。
關世傑厲聲喝道:“獨眼賊!在老子面前賣弄什麼幻影輕功?”
沙渺渺聳聳肩,縮縮尖嘴道:“黑炭鬼!你怎麼老是沉不住氣,瞧你這模樣,還能幹得了大事?”
關世傑翹起鬍鬚道:“老子並不要幹什麼大事,只要能殺了閩少南父子,出了老子心頭的這股怨氣就行了。”
沙渺渺眯起眼睛:“你當老子是三歲小娃?你放心好了。”
沙渺渺點點道:“好,老夫相信你也不至於那麼不中用。”
關世傑沉聲道:“少羅嗦!快說,老子該怎麼辦?”
“你別急。”沙渺渺不急不緩地道:“要撂倒閩少南也不是個容易的事,必須聯絡武林各派……”
關世傑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道:“廢話!武林各派會肯與老子聯合?快說說廖天奎究竟是個什麼主意,否則,老子就不與你們合什麼烏作了!”
沙渺渺聳肩做了個鬼臉,然後三言兩語將廖天奎,欲借徐天良取金陵寶藏,聯絡武林各派共同對付魏公府的計劃,扼要地說了一遍。
他沒有多說,因為他知道關世傑對這些計劃,不會有什麼興趣,他關心的只是自己該怎麼做。
果然,關世態待他話剛說完,立刻問道:“老子要做什麼?”
沙渺渺故意頓了頓道:“要我去取閩少南繪有金陵寶藏圖的內紗衣。”
“哦!”關世傑怔了怔道:“那衣他整日穿在身上,除非殺了他……”
沙渺渺截住他的話道:“老夫並不要你殺他,而且眼下憑你一人的本領也殺不了他,老夫的意思是,叫你去偷這件內紗衣。”
“偷?”關世傑睜大了眼,“不行!老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