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媽子在哭泣。
徐天良在沉思。
有風,有林嘯,空氣卻靜得令人窒息。
老媽子站起身來,解下背上的小包袱,往地上狠狠地摔:“早知是如此,我何必辛辛苦苦地去準備這個!”
小包袱在巖坪上蹦了源,驀地散開,包袱裡滾出了一個人頭。
人頭滾到徐天良身邊停住。
月光灑在人頭上,赫然是蘇三泰的人頭。
老媽子挽起藍布小包的水玄衣,轉身搶步就走。
徐天良冷聲道:“他的屍體,你不要嗎?”
老媽子斷然地道:“不要,公主若看見了他的屍體,會更加傷心。”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徐天良放開抱住蘇三泰的手,陰沉著臉,站起身來。
他凝視著腳前那顆蘇三泰的假人頭。
臉形、眼睛、眉毛、鼻數,還有嘴巴,下額和面板顏色,真是像極了!
若不是蘇三泰躺在他身旁,他一定會相信這顆人頭,真是蘇三泰的腦袋。
可惜枉費了長樂公主與小慧丫環的一片苦心。
他想了想,走到崖坪左角搬開一塊石頭,開始掘坑。
他決定將蘇三泰的屍體掩埋了,以免落入狼狗之腹。
他沒有掘坑的工具,便拔出天神劍來暫作鐵鍬。
石塊下的土,並不很硬。
很塊地,一個坑已經挖好。
他舉起手中的劍、沾著泥土的劍刃,映著月光泛出嗜血的毒蛇藍芽般的寒芒。
他目光掃過四周。
左角右側一片樹林。
他身形一驟,飛入林中,左角綴出一掌,拍在一顆大樹上。
樹幹搖晃,校葉瑟瑟發抖,落下—地葉片。
樹幹枝叉上的鳥巢中驚飛起兩隻飛鳥。
徐天良驟勿驚鴻飛起,電射空中。
藍芒閃處,血光一線閃沒。
徐天良身飄至巖坪左角墳前,天神劍錚然入鞘。
林旁空中墜下兩隻死鳥,空中數點羽毛在飄曳。
徐天良臉色冷峻,目光如電,沉聲喝道:“鐵面判官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好耳力!”
一聲贊喝,一線黑影似鬼腿幻現,幾個閃影,杜雲魂已出現在徐天良五步外的巖坪上。
徐天良凝立著,冷冷的目光盯著杜雲魂臉上鐵皮面具。
雖然隔著一張面具,杜雲魂仍覺得徐天良的眼光刺得他面板隱隱發麻。
徐天良自在閻王娘娘行功房,服了廖小瑤的血魔宮大羅申丸後,功力日漸增長,現已達到一定火候。
杜雲魂覺得他不僅功力已大有長進,更重要的是人已更成熟,不覺有幾分憂慮。
他帶著幾分恭維的聲音道:“恭喜徐公子又一次完成使命。”
徐天良冷厲地道:“你為什麼要行刺嚴陰陽?”
杜魂沒有直接問答他的問題,卻反問道:“你為什麼要幫陰陽?”
徐天良沉靜地道:“因為閻王娘娘宮曾救過我的命,他也對我不錯,所以既然讓我撞著,我不能不救他。”
杜雲魂陰森森地道:“作為一個殺手,不應該管,也不能管份外的事!”
徐天良冷哼道:“作為鐵面判官,居然蒙面殺人,真是讓天下武林人恥笑。”
杜雲魂只得硬著頭皮道:“我殺人,自然有必要殺人的道理,就像你執行使命一樣,也有自己必行使命的理由。”
徐天良冷聲道:“在下雖為殺手,最恨的卻就是這種使用卑鄙手段的偽君子。”
杜雲魂不得不拿起他的法寶:“我這樣做,做都是為了你孃的聲譽。”
“我孃的聲譽?”
徐天良楞傻了眼。
徐潔玉與閻王娘娘又有什麼關係?
“不錯!”杜雲魂沉聲道:“這事十分重要,但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徐天良眯起眼,聲音冷冰得怕人:“誰能相信你的話”
杜雲魂目光閃了閃,端正地道:“白素娟身上穿有一件紅衣兜,兜上繡有一朵白蓮花,蓮花心蕊是一個田紅線綴成的‘玉’字,你或有機會見到這件紅衣兜,你就知道我沒有說假話了。”
徐天良心抨然一陣狂跳:“這能說明什麼,白素娟與我娘有什麼關係?”
杜雲魂故意頓了頓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