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跪下向徐天良磕了個頭:“謝謝大爺!”
嚮導爬起身,捧著銀子,咧嘴笑著走了。
徐天良呆立在荒丘上,痴痴地望著坡下的灰黃的窪地。
風沙石巖,乾涸的黃土,一片蒼涼。
周圍,遠處的官道兩側,左右的田野農園,皆是一片綠色。
唯有這碧波潭卻是一片灰黃的荒涼。
是蘇三秦在戲弄自己?
不像!
是蘇三泰不知道此處三十年來的變化?
不可能!
究竟是為什麼?
他自己也糊塗了。
此時,遠處天際,落日已埋了一大半在地平線下。
夕陽餘睬將盡,殘霞欲散,黃昏已近尾聲。
徐天良將目光轉註到田野上。
田間,幾棟農舍家院屋頂上,飄出縷縷炊煙。
他略一思忖,拉起馬車向田間走去。
片刻之後,他已坐在一家農舍的八仙桌旁。
狼山附近的農夫很好客,尤其對富有而雙出手大方的客人更是客氣萬分。
徐天良拉著馬車而來,車內是俊美驚人的小公主,他出手就是一錠重逾五兩的銀錠,農舍主人簡直把他毒若神明。
農舍只有四口人,黃大爺、黃大媽及他們的兒子黃明孝和媳婦。
此刻,黃大媽與媳婦在內房照料白素娟,黃大爺和黃明孝則在前屋八仙桌旁,招呼徐天良。
菜很豐富,八個碗,六菜兩湯。
酒是自制的谷酒,濃度不高,但很香,味道不錯。
儘管如此,成本不過五錢銀子,還大有賺頭。
徐天良戴著竹笠,低頭吃喝,沒說話,也沒抬頭。
他喜歡這種見錢眼開的人,雖然他知道這種人,睜開眼到處都是。
他不願讓他們看到他的臉,以免給自己招惹麻煩。
他心事重重,胃口不好,剛吃兩口,即放下了杯筷。
黃大爺於相互交換了眼色。
黃明孝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大爺,是酒不好麼?”
徐天良沒回話。
黃大爺立即介面道:“客官若是嫌米酒不夠勁,我這就叫孝兒去石平鋪給您買一罈好酒來。”
徐天良搖搖頭。
黃明孝皺了皺眉:“那大爺是嫌這菜……”
“不是。”徐天良冷冷截斷他的話,想了想道,“這兒是不是有個碧波譚?”
“有!有!”黃明孝應聲道:“就在前面不遠的荒丘下,不過,那潭早已經乾涸了。”
徐天良沉聲道:“怎麼回事?”
黃明孝目光轉向黃大爺。
黃大爺乾咳了兩下,然後笑了笑道:“二十多年前。天降大旱,這裡的地都乾裂了,井中的水也幹了,碧波潭也隨之消失。
大旱過後,井中的水又滿了,地裡又長滿了青草,但碧波潭水卻沒有再冒出來。”
徐天良咬住嘴唇。
看來,黃大爺知道的,並不比嚮導知道的多。
徐天良站起身,走向裡屋。
黃大爺看了看桌上幾乎未曾動過的酒萊,眉頭皺成一條縫。
在穿過乾打壘牆的過道時,徐天良才發覺,夜已經悄悄降臨了。
田野間。幾棟家舍點點昏黃的燈光,逐一亮開,就像招魂的鬼火。
徐天良走進內房。
黃大媽和媳婦從床沿上站起,忙向徐天良施禮。
徐天良伸手阻住她們,走到床邊。
白素娟還昏昏沉沉地睡著,臉色比白蠟還要慘白。
她自從在保記客棧昏迷過去後,就一直不曾醒來。
徐天良心情沉重,面色憂鬱,
“大爺!”黃大媽一旁好意地道:“你夫人病得可不輕,要抓緊給她看郎中才行。”
徐天良點點頭:“我知道。”
黃大媽又壓低聲道:“我看她的樣子像是中了邪,不如給她請捉鬼法師吧,下邊村裡有個張法師,道法高強。我與他很熟悉的,只要大爺肯出銀子……”
徐天良身子一抖,厲聲道:“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黃大媽嚇傻了眼,一時呆木。
媳婦抓住她的衣袖往處拽:“我們走吧。”
黃大媽剛出記,驚魂未定,立即又被黃大爺拉到一旁。
黃大爺正色道:“小心點!我看這人古里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