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皇陵的人,生命不屬於他自己。
孫貴富說話舌頭打團:“我當時非常的害怕,沒想到皇祖亡靈三十年後……還能找我們,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只有我們九……人,才知道相互更改的姓名和隱藏的地點。”
徐天良眉頭深深皺起,上牙咬住下唇。
“一天夜裡,我喝……了很多的酒,千鈞那畜牲陪著我喝,我喝……多了,不知不覺之間露出了金陵寶藏四個字,於是,聖命使者還沒有來,我就中毒……”孫貴富聲音嘎然中止,一雙死灰的眼睛盯著徐天良。
徐天良明白,他的生命就像一盞乾枯的油燈,馬上就要熄滅了。
他解不開無果花打年累積在他體中的毒,他無法救他。
他是皇祖亡靈旨令中要殺的人,他即使能解他體內的毒,也不能救他。
他同情他,但決不心軟。
人都是要死的,像他這樣的人,活著不如死了的好。
他揚起了手掌。
孫貴富抿著嘴,掙扎著道:“答應……我,殺了那……逆子!”
他雖已神知紛亂,但卻能意識到生命最後時刻已經到來。
徐天良沉靜地道:“不行。”
孫貴富喃喃道:“為……什麼?”
徐天良極不情願地道:“因為我已向他作過保證,不殺他。”
孫貴富仰面向上:“蒼天為……何如此不公?不……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時末到……”徐天良陰沉著臉,掌往下壓去!
孫貴富臉上驀地綻出一絲微笑:“請聖命使者轉……呈皇祖亡靈……孫貴富並非有意背叛皇陵……”
徐天良一掌按在他的天靈蓋上。
孫貴富微笑的臉上,清清流下兩串淚水。
徐天良收回掌,默默地退後一步。
孫貴富頭一歪,撲倒在石床上,已然斃命,但身子卻在慢慢地縮小。
徐天良靜靜的觀看著。
他知道,這是無果花毒在他體內的最後反應。
漸漸地,孫貴富四肢縮在一起,頭扎到膝蓋上,兩隻手握著拳攏在一起,那形態就像一個女人腹中的胎兒。
他怎麼個模樣來的,又怎麼個模樣去了。
其實,他完全是無辜的。
他效忠於皇祖,忠實於皇陵,替皇祖亡靈儲存了三千年的金陵寶圖,結果卻落得如此一個下場。哀哉悲哉!
但,此刻他卻顯得這樣平靜,臉上依然是那一絲會心的微笑!
徐天良心中充滿了疑團。
看樣子,孫貴富是忠心於皇陵的,可主人為什麼要把他作叛逆處置?
這項計劃策劃已久,為何今日才付諸實施?
曾聽師傅徐滄浪說過,他執行殺手使命,是要處置皇陵的七個叛賊。
七個,為什麼只是七個?
另外兩個難道……
他如同掉人五里雲霧之中。
徐天良帶滿腹的疑團,退出到石屋,順手把門掩好。
這座石屋,將是孫貴富的棺材。
洞口石門旁,六不和尚還在與孫千鈞聊著天。
徐天良走出石門撥動石壁機關,讓石門閉上。
這個裡洞,將就是孫貴富的墓穴。
他揚手一掌,擊在機關絞盤上,絞盤碎了,石壁也陷下一塊。
這道石門,除了用炸藥外,已無法再將它開啟。
“你……”孫千鈞從地上跳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
徐天良冷沉地道:“將它毀了。”
六不和尚捧著天雨鐵匣子站起身道:“你將它毀了,洞裡如何出進?”
徐天良可怖的臉上透出一股冷森的寒氣:“這個裡洞,已無須要出進了。”
孫千鈞臉色微變:“我爹怎麼啦?”
徐天良冷冷地道:“他已經死了。”
孫千鈞驚訝地道:“是你殺了他?”
徐天良緩緩地道:“不是。”
他並沒有說謊。
如果他剛才不一掌擊拍孫貴富的天靈蓋,孫貴富也會死,只不過死得要痛苦得多,他那一掌,是為了減少孫貴富的痛苦而拍出的,並不是殺他。
孫千鈞困惑地道:“你沒殺我爹,他怎麼會死?”
六不和尚插嘴道:“若本僧猜得不錯,他是自殺而死。”
徐天良搖搖頭:“也不是。”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