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覺得,他倆沒什麼可交流的,她對他也沒什麼好奇的。
都活了一輩子了,誰還在意上輩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問了句:“什麼事情?”
他才抬頭,說了句:“邊走邊說。”
他倆安靜的走了會兒,他問:“你怎麼才大一?”
她回了句:“笨吧,你不是也大二。”
他似乎被噎了一下:“也是,我屬於廢物二次利用,你三次,都能趕上迴圈利用了。”
她:“……”
他又問:“你家破產了?”
她倒希望,她家破產了,讓那一家子流落街頭,要飯去,她嘲諷的笑了笑:“我還真做夢都盼著呢。”
他又沉默了會兒,忽然說:“那封信,你不是寫給我的啊?”
江貝樂:“……”
本來就不是。
她這才問了句:“誰告訴你,我寫給你的?”
“我複習那年的高考前,王非忽然找到我,管我要那封信,我哪裡還留著,早八百年前就扔了,他又管我要信的照片,跟我說,那封信,不是寫給我,是寫給他的。”
她越聽越疑惑:“我還以為你搶的,你以為你收的?”
“什麼叫我以為,那封信,在我座位上,在我屁股上沾著,掉地上還是王非撿起來遞給我的,我還能冒領嗎?”
江貝樂:“……”
他又問:“真不是?”
江貝樂忽然覺得很無力:“不是,是寫給王非的,我上學那會兒,很喜歡他。”
“我去!你怎麼當時不說啊!我去我去!我還大庭廣眾拒絕你!你真太讓我丟人了!”
她忽然想起了高二寒假後的那個吻。
雖然已經不好奇了,但她也低聲問了句:“開始,王非知道這封信是寫給他的嗎?”
他還在懊惱:“當然不知道!我倆都以為是寫給我的,你是不是隔了兩年多才告訴他,不然,他怎麼忽然朝我要!你倆好上了?”
過往種種像潮水一樣湧來,她好像一瞬間,又被捲進回憶裡。
那時候那一家子忽然住進了她家,她心情很差,似乎要跑去質問,但又聽說他和李珊談戀愛,她一下子就失去了質問的勇氣。
她本來,以為他倆相好,那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
怎麼能夠想到,因為這封信,他倆直接走向了決裂的地步。
她想起了那個午後,他低著頭給她剪指甲,她看著他的發頂,頭髮又黑又密,她覺得好踏實。
她又想到了那個吻,那不叫吻,那叫發洩,他甚至都扯掉了她的外套,撕壞了她襯衣的兩個釦子,如果繼續下去,他就是個少年犯。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跟李珊談戀愛的時候,要把她騙進房間裡,這樣對她。
他太壞了,真的,她都被他弄懵了,搞不清楚弄不明白他了。哪怕他再肆虐她再抗拒,結束後,她都在等他的一句解釋或者……告白。
是不是,其實,他也喜歡她,以前距離太近沒弄清心意,現在好久沒見到,想明白了,就先來個激烈版本的先斬後奏。
……人家韓劇也有這麼演的。
所以,她給他機會,先聽,後揍!
結果,他說:以後就當陌生人了。
他有病!他不配!他只配捱揍!
後來,她就真的再也沒見到過他。
她也不想知道他死哪裡去了。
更不知道他後來又從哪裡知道那封信是給他的。
但她其實已經不在意了。
如今提起這些,就像上輩子的事情。
大概命運都覺得他倆不般配,他倆的每一次靠近都會讓倆人距離更遠。
現在,江貝樂,很信命。
也很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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