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細雨,輕輕的打在樹葉上,發出低迷的響聲,似響非響,能聽見,好似又不能聽見。
原來顯得僵硬而脆的幹葉上,好似有了生機,但也只是好似,而不是有了生機。
它們的組織已是壞了,不會再有生機。
就好似一個死人,死人的臉即使再紅潤,也不可能再蹦起來。
嫩草被細細的雨點打彎了腰,不斷的掙扎起來,不斷地被打彎。
雨點雖細,卻是密如少女的憂愁,如三千秀髮。
不知何時,天空已是起了濛濛的淡霧。
淡霧雖淡,卻是將星月掩蓋,天空一片灰濛,不見星月。
有風吹來,風中微微帶著涼意。
風中傳來笑聲,猶如出谷黃英,好似銀鈴輕搖。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她說:“因為等下我要吃了你。”
她的語氣十分溫和,好似在對一個朋友說話一般,好似對著的不是一隻猙獰可怖的青龍,而是一隻小狗一般。
她說完,撫著手中白兔的頭,一雙火紅的眼珠子,也是看著手中的白兔。
白兔的白毛如雪一般的白,白毛纖細而密。
此刻因為綿綿的雨水,已是微微的粘連在了一起,但是摸上去還是很柔滑。
少女此刻正摸著白兔的兔毛,腳下踩著的黑雲,平緩的下降。
青龍的眼珠,一刻也沒有離開少女,緊緊地盯著少女。
他從少女所在的位置,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一身紫色的狐裘,在晚風中微微舞動,潔白如月的臉上,有著一顆美人痣,平添一種奇異的美麗。
少女微微笑著,地上的野花好似因為這笑,而慚愧的垂下了花枝。
時間好像因為這笑而停頓了。
遊傑曹怔怔地望著少女,望著少女手中的白兔。
這少女正是那日在林間呼叫的少女。
烏雲貼地,她從烏雲上走了下來。
既不長,也不短的狐裘,在晚風中微微舞動著。
她的雙腿間,帶著神秘的光,遊傑曹忍不住往著那裡看去。
既不太長,也不太短的狐裘底下,透著一種神秘,讓人想要窺透。
這種神秘,只要女人的身上才會有,只有穿短群的女人身上才會有。
狐裘下露出一對筆直的腿,腿的顏色與周圍格格不入,因為這腿太白,周圍太暗。
她腳上沒有穿靴子,一對玉足踏在烏黑的土地上,卻是沒有沾上絲毫黑灰。
她的腳邊有著亂石與紛落的綠葉。
白如美玉的腳指頭,懸踏在離地面十幾公分的地方。
晶瑩透亮的指頭上,有著明亮的指甲。
她身旁烏黑烏黑的黑雲,將她的腳指頭襯得更為的白。
烏雲中有著電光相擊的聲音。
“哐啷!”
烏雲中吐出一根骨頭來。
一根無比巨大的骨頭。
骨頭潔白無比,白中透著粉,從形狀看,就好似人大腿的腿骨。
又是“哐啷”一聲。
黑雲中又是扔出一節骨頭來,骨頭白裡透光,猶如石膏製成的一般,美白無瑕。
“哐啷”之聲,絡繹不絕,響了十幾聲,才是停止。
地上已是出現了十幾根骨頭與一個頭顱,一個人的頭顱,頭顱如骨頭一般,無比巨大,無比潔白。
突然,地上的骨頭顛動起來,就好似受了磁鐵吸力的鐵塊一般。
忽然漂浮起來,咯咯直響。
骨頭之間,憑空出現雷電,這些雷電就好似線一般,交織在白骨與白骨之間,使得骨頭相互吸引起來。
一個呼吸之間,已是拼湊出一個人的上身。
就在這時候,一道青色光束,朝著少女與漂浮在半空的白骨,疾射而來,光束透過天空,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聲大猶如霹靂,狂暴又美麗。
青色光束轉眼就至,已是到了少女的跟前。
少女對於這道危險的光束,好似一點也不在意。
倒是遊傑曹不禁替這個狠辣的少女捏了一把汗。
他可是知道被那道光束擊中的後果。
光束無情地轟擊而來,猶如驚鴻一般,好似匹練一般,急射過空氣,傳來巨大的轟鳴聲與劇烈的震動,這道光束,比日間擊向花美與青山、黃龍他們的光束厲害不少,沒有十倍,也有九倍。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