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沉如黑鐵。
小獸在幹著讓自己歡愉的事,蟲子也在為開心而鳴。
繁星一閃一閃的,好似在注視這地上的牢房,幾點殘月透過小窗,這一抹月光,是如此的淒涼。
黑暗的牢房,因為夜的深,顯得更加的冷。
黑暗的角落中,一個青年人,穿著不合環境的漂亮衣裳,獨自坐在牢房的角落。
他已是睡足,現在已睡不著。
這種時候是空虛寂寞的,無比的空虛寂寞。因為他是一個遊戲人。
一個遊戲人,不會懂得忍耐,更不會懂得去承受。
他們只會去享受,享受浮華的歲月,朋友的友情。
有晚風吹入,微微涼,讓人十分的爽利,也十分的提神。
牢房中沖天的汗臭味道,他已不是那麼在意
一個已認定自己死定的人,是不會去在意任何事的。
黑暗的牢房中,是看不出遊傑曹的目光的。
他的眼中,平靜得就像是結了冰的湖面,即使起了風,也是吹不皺了。
早間如狂獅般嘶吼嚎叫的犯人,在這沉沉的夜中,已是鼻息沉沉。
卡列也是,但是遊傑曹卻是認為,他並沒有睡。
因為他沒有沉沉的鼻息,就像一個死人一般,躺在冰冷的地上,如死人般,一動也不動。
遊傑曹隱隱覺得今夜有什麼要發生。
是要死了嗎?他不知道。
現在他也不怕,因為他已經歷過比死亡更可怕的事——等待死亡,而他已是不再恐懼,現在如何會去擔心死亡呢?
生死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命運也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沒有來這裡,他也就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不會見識這麼多沒見過的獸與植物。
也就不會遇上這樣的危險。
當然也不會有這麼可愛的妹妹。
想到遊清蓮,遊傑曹笑了,真心的笑。
“不知道妹妹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在罵著他的殺人犯哥哥。”
他又說了一句同樣的話。
夜很靜,靜得能聽見蟲長長的鳴叫聲,它們好像都不用換氣,可以長長久久的鳴叫下去。
遊傑曹此刻很羨慕它們,因為他們自由。
而他此刻就像是主人圈養的肉鴿,可能隨時會被宰了。
當然不是下飯或是配酒,因為充滿汗臭的肉是沒有人喜歡的,就像是一隻充滿了騷味的雞,沒人會喜歡一樣。
黑夜中傳來腳步聲,腳步聲很輕,但是早間如狂獅吼叫的犯人,此刻已是醒了,他們現在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一隻貓,一隻被嚇壞的貓。
他們像遊傑曹一樣,是被人圈養的,如今主人的家丁已來了。
腳步聲很輕,犯人們很驚,遊傑曹還是靠著黑暗的一角。
一個人,在面對過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後,他就不會再害怕死亡。
輕輕的腳步聲,已是停下,停在了遊傑曹所在的黑鐵牢房。
其他牢房的犯人,又是睡去,鼻息沉沉,猶如熟睡的小寶寶,安詳極了。
而遊傑曹所在牢房的犯人,已如一隻受驚的貓,隔著很遠,遊傑曹也是能聽見他們的心跳聲,只有兩個的心跳正常,一個是遊傑曹,一個是卡列。
牢房的上有鐵鏈的撥弄聲,顯然牢頭已在開門。
沉沉的鐵鏈,由於牢頭的撥弄,相互碰撞,激起動聽的聲音,就好似美麗少女銀鈴般的笑。
也好似一曲寶寶的搖籃曲,搖籃曲是動聽的,因為其他牢房的犯人已是睡去,鼻息沉沉。
而這搖籃曲在這個牢房中,就好似惡魔的催眠曲,讓得犯人們的心頭狂跳。
原來不止是王的宴會喜歡在晚上,連惡人的懺悔,也是喜歡在晚上做。
夜更沉,夜更黑,也更冷。
卻冷不過犯人們的心。
牢門已是開了,臉上一條刀疤將臉像一個雞蛋一樣,分成兩半的牢頭已是站在了牢門前,手中雖然沒有提拿著惡魔的鐮刀,卻已是像極了惡魔,多毛的皮表,讓他更像惡魔,一隻上帝派來的惡魔。
來帶他們去上帝前懺悔,而要見上帝,就必須死!
犯人門的身體微微的抖動起來,那是真真的害怕,因為身體是最懂你的,身體演技也最好,不用練習,一次就到位。
但是他們又放鬆了,因為這上帝派來的惡魔,已是提拿著一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