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碧葉殘露,有蟲伏食,清風獵獵,吹彎了小草,吹歪了樹幹。
清晨特有的溫和陽光,從一輪圓日上射下,空氣中微微帶著溼熱,清晨特有的溼熱。
樹幹下,幾個小孩已在嬉皮打鬧,他們在有著巨大年輪與巨大輪廓的樹墩上,上下翻躍,彼此炫耀著自己的速度與力量。
茅草屋中冒著裊裊炊煙,顯然已是有人在煮飯。
一抹清風,透過琥珀色的木屋。吹進遊傑曹的屋子。
他的眉頭微微聳動幾下,睜開眼來,揉了揉眼睛。
這時候,一抹清風又是吹來,一種爽朗的感覺充斥他的身體。
一夜良好的睡眠,使得遊傑曹的眼睛變得炯炯有光,望著清澈的晴空,蟲鳥在鳴叫,獸兒在遠處的樹上,像小孩一般翻騰。
一夜的激戰,地上是狼屍雖然被清光了,但是草地依舊鮮紅,地上有著凝固的血水,看上去就好似煉獄一般,十分的嚇人。
炊煙消失,婦人們出來找孩子們回去,吃他們親手製的菜。
一個個孩子,在母親懷中踢著腿打著拳,拳腳不時落在母親柔軟的身體上,但是她們還是溺愛地看著她們的孩子。
這時候,琥珀色的木屋外,有著聲音響起。
遊傑曹轉過頭來,看向門口。
一個肌肉如鐵、虎背熊腰的大漢已是站在門口。
他是護衛隊的指揮,接待遊傑曹的大漢——鐵牛。
鐵牛臉上帶著深深的笑意,但是這種笑總是不會讓人舒服。
因為這種笑好似是擠出來的,而且笑得很苦。
多年的殺狼經驗,他覺得今天要發生點什麼,因為他早上的眼皮跳個不停,就好似放入了嘴中的蹦蹦糖一般,跳個不停。
茅草屋外幾分田地,上面種著稀奇古怪的蔬菜,這當然是在遊傑曹看來,因為這些蔬菜,在這裡就好似地球的白菜一般,平常的要命。
茅草屋的周圍,長著許多的野草,長已是快一人高,長而綠的野草,迸發著勃勃生機。
茅草屋之所以叫茅草屋,是因為它們頂上披著散亂而多的乾草。
破爛的茅草屋內,有著極為好的環境。
倒是不是傢俱多麼奢華,而是整理得十分整齊,收拾得十分乾淨。
一個女人,一個操持家務的女人,還在灶頭,提著鐵鏟在炒菜,她笑著看了看進入屋子的遊傑曹。
這笑是真心的笑。
給人的感受十分的好。
大鐵鍋中飄蕩而出的香氣與一張不算新,卻也不舊的桌上飄蕩出的香氣交相輝映,一抹陽光,已是透過小窗,折射在桌子上。
灶下有著許多的木材,一些燃燒用的木材,家的小主人,正在挑選著,挑選著木材,好似王侯挑選婢女一般,好似英雄挑選的武器一般。
勤勞而累的女人的疲憊的雙眼,不時看向“小英雄”。
眼中除了溺愛,便是寵愛。
她們的一生,只會幹兩件事,取悅丈夫和撫養孩子。
她們的雲鬢在一次次的操勞中變得花白,她們的容顏,在時光中變得蒼老,但是她無愧是一個好的女人。
她的身材雖然臃腫,她的容顏雖然老邁,但是從鐵牛看向她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她是個好女人。
能做好這兩件事的女人並不多,不說兩件,能做好一件就很少了。
但是她無疑將兩件事做得很好。
歲月無情吞噬她的青春美貌,卻也銘記她的功勞。
她,她們是誰?是我們的母親。
好菜滿桌,鐵牛面前一個鐵壺,壺中有著自釀的米酒,顏色紅豔如血,味道與口感卻是不差,唯一不好的一點是後勁太足,喝完後,往往要睡上幾個時辰。
遊傑曹已是入桌,婦人笑著,將自己的孩子放在自己的腿上,喂著他。
家的小主人其實已是不小,足有七八來歲。
這足以看出,這婦人十分的溺愛自己的孩子。
鐵牛笑著看著自己的孩子,又笑著看著遊傑曹。
“來,吃呀!”鐵牛張開大嘴說道。
他嘴中有著兩排雪白的牙齒,如女人一般的雪白牙齒,但是一顆顆卻是很大。
“喝酒嗎?”鐵牛問道。
遊傑曹搖了搖頭。
“那吃菜。”
鐵牛已是拿出大碗來,清紅的米酒,從微微生鏽的鐵壺中,倒在了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