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鬼魅般就到遊傑曹面前的人,是一個女人,長髮女子,她的臉上帶著笑,一種十分迷人的笑,他青蔥般的十指上,端著一個純色小碗,碗中一根小巧的勺子。
遊傑曹怔怔瞧著面前的女子,眼睛彷彿已難從她臉上移開,心中彷彿有一個名字已要呼之欲出,總管女子給他的感覺很熟悉,他卻叫不出名字。
“喝了吧。”女子突然嘆了口氣,彷彿很失望,但是她的聲音彷彿有一股魔力,遊傑曹連遲疑都沒有遲疑,就喝下了那碗清亮的黃湯。
再次轉頭的時候,女子已不見,小空出現在了她的目前,正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大量著遊傑曹,她也嘆了口氣,彷彿在等待什麼。
遊傑曹目下四及,再也瞧不見那女子了,小空望著他,說到:“喝完了湯,你難道還想把碗吃下去?”
遊傑曹這才恍然大悟,小空等待的是他手中的碗,小空拿了碗,走了出去,再也沒有進來。
陽光彷彿更爛漫,望著視窗打入的陽光,遊傑曹的心突然覺得落差了一下,彷彿掉了什麼一般,他想象剛才絕不是夢,望了望四周,遊傑曹心道:“清蓮與無雙不知去了哪裡。”
正念之間,小空進來了,一頭短髮的小空,她的手中,正提著一個木盤,上面放著一些吃的,都是一些蔬菜。
“吃吧,你已睡了整整兩個月。”小空說到。
“兩個月?”遊傑曹的臉上露出驚訝。
“若不是主人醫術精湛,你還要再睡幾個月!”小空臉上忽然露出奇怪表情,說到:“主人為了你……”
“小空。你又要多嘴了。”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小空朝著聲音來處,瞧了一眼,又嘆了口氣,說到:“吃吧,想必你已很餓吧?”小空說完。她的人就走了出去,那個女子就進來,她的臉上已掛上了青紗,青紗下的輪廓,似乎還能看清,卻已看不到她美麗的面孔。
她的聲音彷彿很安靜。安靜中,似乎又隱藏什麼——“我能治療的,我已做到了,接下來的,我恐怕已無能為力。”
她忽然背過身。說到:“你所中的,並非是毒,而是蠱,這種蠱,我也是見所未見,若要清楚毒.蠱,需要用到神農鼎,而神農鼎。我是沒有的。”
遊傑曹聽著聽著,眉頭就蹙緊了,面前這個女子的聲音有些異常。
“你為什麼不說話?”那女子轉過身來。青紗已粘在了她的臉上。
遊傑曹有些詫異,那女子瞧著遊傑曹,身形彷彿在顫抖,問到:“你不認得我嗎?”
遊傑曹似乎在回憶,那女子突然笑笑,說到:“認得就認得。不認得就算了!”
遊傑曹再次抬起頭,那女子已消失了。遠處高樓上,彷彿有人在哭泣。小空踏著沉重的步伐進來了,瞧著遊傑曹,說到:“我從未見過主人如此傷心,你還真是一個混蛋!”
“主人為了你,將婚期已延遲到了兩個月後!”小空說:“與神農堡的少主相比,你實在一個大混蛋!”
小空罵來罵去,彷彿就只找到‘混蛋’兩個字。
小空又走了,遊傑曹苦笑,他只有苦笑,女子給他的感覺很美,很熟悉,但他確實忘記了,他是一個人,並不是一臺機器,一個人總不會敵過時間的,時間能讓傷痛沉澱,也能讓人忘記一些美好的事,而忘記這些美好,就會帶給人痛苦。
遊傑曹現在很痛苦,女子的眼淚,彷彿已變得一條鞭子,鞭撻著他的心。
心情不好的時候,遊傑曹總習慣出去走走,吃過東西后,身體彷彿已有了力氣,農舍有一扇門,就在窗子的旁邊,門外是一行行綠色植物,生得都很茂盛,遊傑曹雖看著植物,心中卻在反覆回憶女子最後的一句話——“認得就認得,不認得就算了!”
遊傑曹突然怔住了,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望著遠處的閣樓,遊傑曹飛奔而去,閣樓外,彷彿有一個人,青紗蒙面,正看著他笑,她就像遊傑曹第一眼瞧見她的時候,只聽她問到:“再一步治療就需要神農鼎了,而我丈夫,正好是神農堡的少主,你還真是幸運!”
她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前一刻哭泣的人,並不是她!小空正在閣樓下,目光奇怪地望著遊傑曹。
遊傑曹的心在往下沉,他終於想起了她的話——“一年後,我就來找你,到時候,你忘記了就……”
遊傑曹已知道她是誰,她就是千千。但是,現在她彷彿已不認得遊傑曹了,遊傑曹突然覺得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