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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問起亞特蘭蒂斯，那繁榮的彼岸，那靈魂的歸處。需以虔誠之信仰，冠絕之智慧，強壯之體魄……”
沒等老者繼續說，達達利亞拉著鍾離已經走遠，嘰嘰喳喳的沒一句話落到實處，顯然是在說要怎麼實現信仰或者目標。
“等等，我知道亞特蘭蒂斯的線索。”一個幼小的奴隸來到鍾離身前站住，卻不敢觸碰他。
達達利亞一樂：“你知道？你不會是來騙錢的吧？”
“不是。你，你也是奴隸，居然敢對主人這麼無禮。要不是賢者善良，你早就被鞭子抽死了。”小孩似乎對達達利亞的態度非常驚異。
“他不是奴隸，是我的……旅伴。”鍾離想了想，輕輕撫摸了一下小男孩亂糟糟的頭髮。
小男孩一愣：“您真是個好人，我叫德卡，我知道亞特蘭蒂斯的線索。”
“那麼，小德卡，亞特蘭蒂斯在哪呢？”達達利亞蹲下來，擦了擦小男孩臉上的灰塵。
“你們要幫我辦兩件事，我才會告訴你們。”德卡吸了吸鼻子，露出自信又狡黠的小表情，微微眯起了眼。
“請說。”鍾離微微一笑，同樣蹲了下來。
“第一，給我一大筆錢。第二，把我的爸爸從角鬥場裡救出來。”德卡咬了咬嘴唇，提出了要求。
鍾離摸了摸下巴：“一大筆，具體是要多少呢？”
“要很多很多，多到能夠送我弟弟去智者手下學習。”德卡比劃了一下小手。
“也就是說，只要幫你送他去學習，不用錢也行，”達達利亞想了想，找到了問題的本質，“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變成更高階的奴隸，就不用捱打，也不用進角鬥場。”德卡稚嫩的小臉上突然有了期待，淺淺地笑著。
“那麼你自己為什麼不去呢？”達達利亞捏了捏德卡的臉，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因為那要的錢太多了，你們可能也做不到。”德卡攤了攤手，理所當然的樣子。
達達利亞頓時噎住，看向鍾離。的確，他們最後的兩千摩拉已經沒了。
“以普遍理性而論，我們現在確實沒有錢，”鍾離不動聲色，“那麼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智者願意收你們當學生呢？”
德卡頓時洩了氣，低頭思考一陣，又猛地抬起頭：“辯論！演講！只要你和賢者辯論勝利，就能讓他答應你一個條件。”
“約架打贏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嗎？”達達利亞一陣頭疼，一想起剛才那老人喋喋不休的樣子就煩。
“粗魯的方式是不可以的，”德卡搖頭，“走吧，我帶你們去智者那裡。”
兩人跟在男孩身後，來到一座神廟前。身著樸素白袍的智者正在向學生傳授著辯論的知識，嚴肅而專注。
德卡來到智者身前十米左右，謙卑而恭敬地鞠了個躬：“智者威茲敦，這位遠道而來的賢者請求與您辯論。”
鍾離走上前，微微點頭示意。
威茲敦聞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儀容：“遵循神明的引導，客人來到了此處。我與學生正在談論關於人對精神與財富的取捨。請以財富重於精神辯駁我。”
鍾離低下頭思索一陣，眼中閃爍著從容的光芒：“財富為人得以生存之根本，若無財富，則人無以生存；精神為人之所追求，然而如果人尚且不存在，何來追求者？”
“先生承認精神為人之所追求，精神不重於財富，人與只懂得收斂糞便的聖甲蟲有什麼區別呢？沒有財富，尚且可以透過他人援助以生存，若無精神，人怎能算人呢？”威茲敦搖頭，抓住了鍾離的話。
“既然如此，為何學生從師於智者，需要獻出財富呢？追求精神，卻被財富所阻攔，豈不是財富先於精神而行，那麼財富重於精神，無可辯駁。”鍾離微微勾起嘴角。
威茲敦一愣：“學費乃是學生的對於知識與精神的追求途中所付出的東西，意義不在於財富，而是其對於精神的尊重。”
“說的是，我為您折服。請收下德卡與他的弟弟作為學生，他們可將一切財富獻出，以換取您的知識與精神。”鍾離點頭。
“這——呵呵，未嘗不可。如果想來學習，隨時過來就好。”威茲敦卡住，最後笑著點了點頭。贏了，好像又沒贏。
“那便告辭了，與先生的對話實在令我受益良多。”鍾離微微傾身告別，帶著德卡來到一處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