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人理解他,否則便不會東廠西廠到處濫殺無辜了。富人的不被理解,大抵也是如此。
富人之所以不被理解,首先就是他不需要,不許人理解。一理解,他的財富之謎就大白於天下,而有些富人就岌岌可危了。
從這點看,富人真的不是拿來理解的。
不少人往往過高估計自己,只算自己創造的價值,不算自己產生的消耗,更看不到自己所取得的一切,必須依靠企業這個平臺,而搭建這個平臺所消耗的龐大費用,是需要每一個人每一個環節來分擔的。
打工者的侷限在於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只看得見具體的業務,看不見整個企業的運作。要營造好企業這個平臺,老闆所付出的不僅是資金,更重要的還有精力、學識、智慧,這些也許就是他人生的全部儲備,是一個人的生命精華,這筆賬又該如何去算呢?
窮人的常識是基於自己的拮据生活獲得的,移植到富人身上難免有些侷限,讓窮人去理解富人,就像讓富人理解窮人一樣,兩方都難。
仇富的社會有問題
窮人看待窮富問題,很容易把自己窮的原因歸結為被富人掠奪了。於是抱怨自己的剩餘價值被剝削,對富人充滿了仇恨。但我們需要的不是向富人開槍,而是向權力經濟開火,向一切有礙於公平競爭的制度開火。
設想,鄉下有一位磨豆腐的窮人夜以繼日地辛勞,這樣連續幹了10年,終於成了當地第一個十萬元戶,變成了鄉下富人。又設想城裡有一位富人,靠開豆腐工廠,一年就賺了十萬元。可能你會對靠自己勞動致富的鄉下同胞無限敬重,而對靠“剝削”發財的城裡富人無限憎惡。要是你就是他豆腐廠的小工,說不定恨不得開槍把他腦袋開啟花。
不要這樣,起碼不要亂動,會走火傷人的。
如果你還把富人刻意地劃分為“值得尊敬的勞動致富者”和“骯髒噁心靠剝削髮財者”,那證明你還是不折不扣的窮人,而且還是一個觀念落伍的舊式窮人。
為什麼要這樣說呢?因為兩種富人都值得佩服。
城裡這位開工廠的富人不僅讓城裡人吃上了豆腐,還養活了廠裡上上下下一幫子窮人。從這個意義上說,他與鄉下富人的“獨富”不可同日而語。他對社會做的貢獻,僅開工廠交納稅款這一項,也比鄉下富人要多得多。
被人僱傭雖然沒有僱傭別人舒服,但對靠薪水工資養家餬口的窮人來說,沒有人僱傭你、剝削你,日子恐怕更難過。
不服氣,只有等你自己變成富人再說。
不能說所有的富人的財富都來得光明磊落,尤其在一個特權經濟盛行,裙帶風盛行,法律體制有漏洞的社會。所以富人的被憎恨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對於一個正常的社會來說,一個成功富人的致富應該有他必然的邏輯。
如果絕大多數富豪們的財富都來路可疑,那麼這個社會肯定有問題。發財機會的不公正,必然導致社會心理的失衡。如果一個社會充滿了仇富心理,那一定是窮人和富人兩方面都有問題。至於問題出在哪裡,不要急於下結論,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窮人致富也便有了希望,富人即使不更富,至少對保住財富有幫助。
在窮人身上很容易看到兩種極端,一種是極其粗暴,一種是極其懦弱。
因為窮人在極其艱難的生活狀態下,其成長的過程中充滿著不平,充滿著各種衝撞,各種頭破血流,他要麼退避,要麼以更強硬的姿態對抗,一旦選擇了,就成為定勢,不斷固化,以至成為性格特徵。
在粗暴家庭長大的孩子,很難真正有分寸地待人。要麼逆來順受,以求少受皮肉之苦,以尊嚴換和平;要麼就更加粗暴地待人,以毒攻毒,以暴抗暴,靠強硬獲得地位。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絕不妥協,絕不寬容。鐵血的主張在窮人中向來就有很高的支援率。
所有的繁文縟節都產生在富人之中,無論是精神貴族還是物質上的富人,窮人沒有那麼多講究,既沒有必要,也沒有條件。
一個富人,如果身邊盡是窮人,他一定很不安。窮人容易走極端,富人和窮人打交道其實是很容易受傷的,而且往往付出血的代價。所以本能地,富人總是和窮人保持距離,既有情趣上的原因,也有安全上的考慮。
讓富人先富一些
富人多了,不是壞事;富人的財富可能正是窮人生活來源的一部分。讓富人先富一些,可以使富人有帶動窮人擺脫貧困的資本。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這絕對是個高明的策略。然而,剩下的那一部分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