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文”從古籍裡分析開,使在歷史上與文學上“文”與“非文”截然分立,差不多象砌了一堵長牆,牆上寫著:這邊是文學,那邊是文學以外的作品!這個“清黨工作”真是非常勇敢的,大有益於文學獨立的。
以下我們談《文心雕龍》:我們一提到文學理論與批評,似乎便聯想到《文心雕龍》了。不錯,它確乎是很豐富,很少見的一部文學評論。看它的內容多麼花哨:
關於說明文學體質的有《原道》、《徵聖》、《宗經》、《正緯》等篇。
分論文體格式的有《辨騷》、《明詩》、《樂府》、《詮賦》、《頌讚》、《祝盟》、《銘箴》……討論修辭與作文法理的有《神思》、《體性》、《風骨》、《通變》、《定勢》、《情采》……但是,我們設若細心的讀這些篇文章,便覺得劉勰只是總集前人之說,給他所知道的文章體格,一一的作了篇駢儷文章,並沒有什麼新穎的創見。看他在《原道篇》裡說:“傍及萬品,動植皆文:龍鳳以藻繪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雲霞雕色,有逾畫工之妙;草木賁華,無待錦匠之奇。”
這又是以“文”談“文學”,根本沒有明白他所要研究的東西的物件。至於說:“夫以無識之物,鬱然有彩,有心之器,其無文歟!”便牽強得可笑!動植物有“紋”,所以人類便當有“文”;那麼牛羊有角,我們便應有什麼呢?
在《宗經》裡:“‘經’也者,恆久之至道,不刊之鴻教也。故象天地,效鬼神,參物序,制人紀;洞性靈之奧區,極文章之骨髓者也。”
經是文章的骨髓,自然文士便不許發表自家的意見,只許依經闡道了——文學也便嗚呼哀哉了!不怪他評論《離騷》那樣偉大的作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