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還不知能不能回來,她們曹家早就不是過去的曹家了,便是阿秀的爹孃那邊也受了牽連,原先手頭上的生意全沒了,她爹和她哥哥幾個如今都在漕上拉縴呢,還裝什麼大小姐。不曉得落翅的鳳凰不如雞啊。”花媒婆的話語不太好聽。
吞了吞吐沫,花媒婆又繼續的道:“我好心給那阿秀說一門親,是我們屯子邊上衛所的一個軍戶,前幾年家裡娘子病死了,這兩年攢了點錢。不知從何處知道這阿秀,便起了心思,託我說媒。雖說是個死了婆娘,但歲數並不太大,還不到三十呢,正力壯的時候,又吃得苦,還怕以後沒有好日子過啊,偏那曹夫人,好似我這提議辱沒了她們似的。我才一張口,就沒給一點好臉色,茶也沒倒一杯。便是凳子也沒給一張,就這麼把我趕了出來,氣死我了。”花媒婆噼裡啪啦的一頓發洩。
“花嬸兒。別說我不為你說話,這也怪不得她們,到底是自小當小姐般養大的,那能跟農戶人家的姑娘一樣嗎?而且,你說的那軍戶我曉得,雖說沒三十,但也二十九了,家裡還有兩個娃子,人家阿秀姑娘才十六七歲呢,這婚事怎麼著也是不配的,也難怪人家給你臉色瞧。”李月姐卻是埋汰著道。
花媒婆什麼樣的人她心裡是清楚的,這明顯是看曹家落敗了,有些欺負人呢。
“呵呵,瞧夫人說的,人家男方那也是實心實意的,如今她們家受了三王府的牽連,那還有誰敢招惹啊,那軍戶實是喜歡狠了那阿秀姑娘,才不顧避嫌的請我說媒呢。”花媒婆一臉悻悻的道。
隨即卻又一挑眉頭:“我看那曹夫人是另打了心思。”說著,花媒婆又悄悄的看了李月姐一眼,然後翹著嘴角道:“我聽說了,那曹夫人和阿秀姑娘他們能住在四平裡的那宅子裡,是鄭大人安排的?”
李月姐一聽花媒婆這話,明顯是話裡有話,卻是笑道:“我知曉的,當初,先是三王得勢時,曹管事帶人圍了我鄭家,那曹管事本著情面,對鄭家秋毫無犯,如今他遭了事情,我答應過曹管事,他家的家眷要照應的,所以我家大人才幫著安置,算是給那孤兒寡母的一個庇護罷了。”
“哦,那倒是,不過,就怕好心過了頭。”花媒婆又說了句,然後轉身,搖著水桶似的腰枝走了。
李月姐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心裡不免要琢磨著花媒婆的話,想著月娘娘節那日盧夫人的提醒,再想著好幾次看到鄭星從那四平裡的弄子裡出來,李月姐又記得上次,鄭星拉著鄭典嘀咕著。再想著,鄭典將曹夫人一家安置在四平裡卻也沒跟她說起過,剛才她說知曉,只不過是瞧不得花媒婆那一幅看好戲的樣子,莫不是這裡面還真有些名堂?
想著,李月姐回了家,放下菜籃子,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打算去那四平裡的巷子裡拜訪一下曹夫人,畢竟,當初是她應下曹管事的要求的,這會兒去看一下並無什麼不妥,先瞧瞧情況。
進了四平裡,李月姐本來還打算跟邊上的鄰居打聽一下那曹夫人是那棟宅子,沒成想又瞧見鄭星提著一包藥正拍著一戶人家的門,不一會兒,門吱呀的一聲開了,探出阿秀姑娘半張俏臉。
“星哥兒來了,快進屋。”那阿秀姑娘清脆的聲音將鄭星讓了進門,隨後那門就嘣的一聲關上了。
對門,一個老婦人擺了一個貨架,上面放著些針頭號線腦的,一邊一個嫂娘正挑著,聽得對門關上,那嫂娘和那老婦人兩個就嘀咕開了。
“關婆婆,對面住的什麼人啊?什麼來頭,搬來咱們這裡也幾個月了,整日裡門戶關的倒緊,這來來處處的好象就剛才那一個小哥兒,那小哥兒是他們傢什麼人哪?”那買針頭線腦的嫂娘道。
“嘿嘿,你不曉得吧,我也不曉得,不過,咱們還是少打聽,總之這戶人家沾不得,一沾說不得就是麻煩上身。”那被叫鄭婆婆的老婦人道。
“此話怎講?關婆婆別賣關子了。”關婆婆不這樣說便罷,她越是這麼說,那嫂娘還越是好奇了。
“我只曉得,她們家剛搬來的時候,有人來打聽房子,你猜是誰?”那關婆婆道。
“是誰?”嫂娘壓低著聲音。
“我若不告訴你,你便是想死也想不到的,是新上任的縣太爺,剛才那個進去的小子當時也在。你曉得那小子稱呼縣太爺什麼?”那關婆婆又挑著眉問。
“什麼?”那嫂娘跟八哥似的學著舌。
“六哥。”那關婆婆一臉神叨叨的。
“關婆婆你這意思是說,剛才進去的那小子是縣太爺的弟弟。”那嫂娘這會兒回過神來,不由的咋呼的道,又嘀咕開了:“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