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四娘端了銀耳銀耳羹進來;李月姐便接過。拉著鄭典兩個一起吃著;又看著桌上的字;雖不是頂好;但也算過得眼;再看那字跡。那筆力尤其重;頗有一種力透紙背的感覺:〃你怎麼今天想起來練字了?〃
〃沒法子;衙門雖然清閒。但每日裡該乾的事;該點的卯也是不能少的;一堂;二堂;三堂;一些慣例的文書來往總是要我批註的;字兒太難看;丟人的緊。再說了;我發現這練字和磨刀一樣;都是練耐性的。〃
李月姐聽了這話樂了。趕情著典小子把練字當磨刀了;難怪每個字下筆都特別的重。
〃對了;年家船幫的人帶口信來了。年家船幫馬上要到了。〃鄭典道。
〃怎麼這麼早?〃李月姐奇怪的道;鐵?吞�爬傷�塹拇��乩椿褂行┤兆幽?
〃墨易在淮安那裡拿了貨;直接就回來了;鐵牛他們還等著各地的糧食上船;自還要耽擱一段時間;這回;年家般幫終歸還是受了三王爺的牽連;回來的一路上怕是不好過;破財消災是免不了的。〃鄭典道;原先各壩頭閘頭有著有著三王爺的條子;那自是一路放行;如今三王爺倒了;這些各壩頭閘頭哪一個都不是手軟的主;自然要下狠心撈了。
〃能破財消災也算是好的;這兩年;船幫有著三王爺和你大伯幫襯著;著實賺了不少;些許點錢財不須在意。〃李月姐道;隨後卻又一臉擔心的問:〃對了;墨易這回來還會不會有事?〃
〃能有什麼事?��教?我親自去碼頭上接他;曹管事的案子已經結了;他又是我的大舅子;便是有什麼牽扯;也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御史衙門那邊多少也會看在我的面子上揭過的;不過;這年家船幫怕是要散了;畢竟跟三王爺有牽扯;便是不散;這年家船幫也跑不下去了;我看不如併到我大伯他們這邊來;大家多少還有口飯吃;不過;墨易那脾氣;我估計他不願在我大伯手下做事。〃鄭典皺著眉頭道。
自家二弟的脾氣;李月姐自是瞭解的;他不願在鄭家大伯手下做事;多半還是為了她這個大姐著想;不願她因著他自己矮了鄭家一頭。
〃也沒事;他這兩年運貨;自己還開了一家貨行;以後大不了跟別的商家一樣;請你大伯幫忙帶貨;做做貨行的生意;雖說比不得船幫的利潤;但日子還是能過的不錯的。〃李月姐道。
〃嗯;也成;不過;我最近得了一個訊息;對墨易來說;或許是一條出路。〃鄭典這時又看著李月姐;兩眼晶亮的道。
〃什麼訊息?〃李月姐問。
〃通惠河十幾年前便淤堵的不能用了;這才有幾年前擴建幹河渠的事情;如今幹河渠也毀了;這糧食到了通州;全靠陸路;便是每年運送糧食的馬車的維修;都是一筆大的不得了的開支;所以;我聽工部有人說;皇上有意重修通惠河;墨易不就是河工小吏出身嗎?當年幹河渠一應壩閘什麼的可全都出自他之手;若是;真要重修通惠河的話;我到時;想跟皇上舉薦他;讓他進衙門仍做個河工總甲。〃鄭典道。
〃這倒是不錯;雖說幹河工苦了點;來錢也少;但勝在穩定;便是跑漕;水道兇險;路上又不是很太平;每每他跑船;家裡的人都要擔心上十分。只是;這成嗎?〃李月姐關心情切;擔心的問。
〃這有什麼不成;墨易本就是河工衙門的吏員;只是因為柳窪河工衙門解散;他一時沒處安排;這才自謀出路的;別忘了;他的吏員檔案還掛在衙門裡呢;到時候;我定要跟工部舉薦;準能成。〃鄭典道。
〃那成;你看著辦。〃鄭典做事;李月姐還是放心的;這小子;一但決定要做的事情。那便很有一股子狠勁。
也是;當年;他小小年紀跟著現今的皇上;乾的幾件大事;若沒有狠勁;如何做的下來。
有著一翻分說。李月姐的心便安定了下來。
一夜無話;二日後;年家船幫到了通州;果然;如鄭典先前分析的那樣。回來的一路上;花費了七七八八;這一趟跑船。真賺不了幾個錢;船幫裡的人一個個臉色都是陰沉的;不過;能夠倖免被牽連進三王案;一個個又慶幸萬分;不管怎麼說;還是人命重要;相比起來。回來的那點損失又算不得什麼了。
〃大姐;我帶了三妹的信回來了。〃回到家裡;墨易又拿出一封信給李月姐。
〃你見著月娥了?他們可好?年前可說了要回來嗎?〃李月姐驚喜的接過信。嘴裡忙不疊的問;實在是這近一年來;月娥一人跟著宣周在臨清。兩人都是人生地不熟的;李月姐擔心的很;月娥雖然每月都託人送信了;只是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