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漸漸變成傾斜,被寒風隨意掌握,密集而寂寞。光線下,那人顯得有些疲憊和憔悴,比起以前來消瘦了許多,眉頭微微輕皺,安靜的想著心事。
叢意兒心跳了跳,是司馬逸軒。他來這兒做什麼?是他親自廢了蝶潤的武藝,難道有些後悔,不該那樣對待蝶潤,畢竟蝶潤陪了他許多年?他看起來非常的寂寞。
風雨中,叢意兒儘可能的放輕呼吸,她知道司馬逸軒的武藝遠遠在她之上,最起碼她覺得應該是這樣,她其實更多的時候只是一種下意識,畢竟武藝不是自己親身所學,而是來自身上的潛意識。她站在平臺最偏僻的一處,躲在冰冷的石柱後面,安靜的待著,任雨落在身上,冰涼了整個的身體。有一種念頭,想要立刻走到他面前,但,身體卻僵硬的動也動不得,人,何時可以自由隨心的做人?!
司馬逸軒安靜的喝著酒,寂寞而漠然,彷彿不在這個世界存在,他舉著酒杯,淡淡的說:“如果有心想來喝杯酒,不如進來,那兒雨大,會傷了身體。”
叢意兒微皺了一下眉頭,還是被司馬逸軒發現了,不過,他應該還沒有猜到自己就是叢意兒,他只是聽到了她的行動或者呼吸,而斷定那兒站著一個人,她猶豫一下,沉下聲音,用一種較為成熟略顯滄桑的聲音慢慢的說:“罷啦,我不願意見外人,這兒就好,若是可以,或許我可以撐傘遮雨,如果不會擾了您的酒興的話。”
“隨意。”司馬逸軒淡淡的說,完全不在意外人的存在,應該是個年長的女子,聽聲音好象有心事,且由她去吧,這兒本是青樓之處,她來這兒,應該是自有自己的傷心事吧。空氣中有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氣,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
叢意兒輕輕吁了口氣,暗自在心中鬆了口氣,想要瞞過司馬逸軒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此時心情不好,早就被發現了。
突然,一個身影迅速的閃過,一下子就逼近了司馬逸軒,一柄刀帶著寒意直剌向司馬逸軒,叢意兒看得真切,一聲驚呼嗆在嗓中,因為來人是從司馬逸軒的身後出手,在風雨中,聽到這迅速的聲音幾乎是不太可能的。叢意兒完全沒有考慮,身體已經直逼向來人,手中的傘輕輕一旋,雨水如同密集的暗器將她和司馬逸軒圍在中間,幾乎就是在同時,司馬逸軒身體輕輕一動,一柄長劍已經輕輕的壓在來人的脖頸上,只要輕輕一遞,對方必然會沒了性命。
“意兒——”司馬逸軒的聲音中透出驚喜。
叢意兒嘆了口氣,這個時候想要離開,有些不太可能,什麼人想要刺殺司馬逸軒,看對方身手,應該是個高手。
對方也不說話,刀鋒一轉,凌厲的攻勢完全是不加掩飾,招招直逼司馬逸軒的死穴!
叢意兒手中傘一收,雨水如網逼退了對方的攻勢,百忙中問:“他是什麼人?為何要殺人?”
司馬逸軒微笑著,根本不理會對方的攻勢,他手中的劍依然揮灑自如,但,臉上的表情卻平靜快樂,能夠在這兒看到叢意兒,真是讓他滿心的歡喜,甚至忘記了今天來此的目的。“他是烏蒙國的一位殺手,因著大興王朝第一位皇后的原因,大興王朝一直默許烏蒙國的存在,但是,烏蒙國的一代代帝王,總想取而代之,他來此就是為了可以殺掉我,然後取代大興王朝,讓烏蒙國成為唯一。”
叢意兒手下慢了許多,因為司馬逸軒的劍法應付那個人綽綽有餘,她出手不出手並無多大關係。她心中思忖,如果現在大興王朝縱容烏蒙國的存在,應該不是因為葉凡的緣故,而是因為當年的杜若欣,那個時候,杜若欣中了毒,因為杜夫人的師父就在烏蒙鎮,所以接了杜若欣去療傷,後來便有了烏蒙國,烏蒙國是由誰建成的呢?
“這事與葉凡有何關係,不過因著中間有個杜若欣,難道烏蒙國是由杜若欣的後人建成的?”叢意兒好奇的問。
司馬逸軒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叢意兒,微笑著說:“你到是知道的很多,比我想象的要多許多,真是奇怪,這本是我大興王朝的絕不對外說起的舊聞,你是如何知道的?”口中說著,劍尖一遞,對手一聲不吭的倒在雨中,叢意兒有些愕然,她本以為司馬逸軒不會殺死對方,但是,就只是隨意的一招,就讓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了雨中,他,可有妻兒?可有父母仍在盼望他回去?
叢意兒有些勉強的一笑,覺得有些噁心,那空氣中有隱約的甜腥之氣,讓她透不過氣來,或許只是心理作用,司馬逸軒並沒有讓對方血濺當場,只是一招刺中對方的死穴,讓對方立刻喪命而已,但是,這已經讓叢意兒覺得是那般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