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夜穿著可笑的裝備把這位學生叫醒,問他下次要不要跟他一起。這位學生卻一口回絕,還教訓校長要端正行為。學生的惡作劇就這麼得到了解決。
當孩子為選擇行為負責還是製造麻煩而搖擺不定時,尼爾提供了一種特別的遊戲。他半夜裡這樣傻乎乎地跑出來,相當於一面鏡子,使學生有機會重新反思整個事件。當我們不停地對孩子耳提面命,告訴他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時候,孩子並沒有得到自己思考的空間,他只能被迫做出一個非此即彼的選擇:要麼口服心不服地接受批評,要麼明目張膽地公開反抗。遊戲式教養有助於孩子自己思考問題,甚至是一些嚴肅的問題。
當父母親跟孩子在地板上玩遊戲時,他們能提供孩子很多的資源。有些資源是有形的,像好玩具、舒適的房間,以及健康的零食。有些則是無形資產,如發明一些新點子。看到兩個孩子打架時,我的絕招就是大喝一聲:“你們跟我這麼大塊頭的打才顯英雄!”然後就張牙舞爪地撲上去。那交戰的雙方都會掉轉槍口,一致對我,然後我就裝出驚慌逃跑的樣子。一點點變化就能改變遊戲的本質。
當我思考加入兒童遊戲的不同方式時,我總是想到馬塞諸塞州劍橋醫院的心理醫師哈文思(Leston H*ens)的研究工作。他認為在成人心理治療當中,醫患座位的安排關係重大。在他看來,不同的病人需要不同的座位安排。心理治療事業開始之初,醫生都坐在辦公桌後面,這使醫患之間有了距離感。西格蒙德&;#8226;弗洛伊德創造性地把椅子挪到了患者的視線之外,這樣患者得去想象醫生的想法和感受。卡爾&;#8226;羅傑斯(Carl Rogers)為了使交流人性化,成為名副其實的交流,他和患者是面對面地促膝而坐。哈利&;#8226;蘇里安(Harry Sullivan)和病人則是肩靠肩,並排而坐,這樣使他更具親近感,能像朋友一樣幫助病人面對恐懼。
哈文思在他們的基礎上,思考又更進一步,他想的是給每一位病人如何個性化地安排座位。有些病人應該與之保持一定距離,有些卻需要發生身體接觸。
當我思考如何才能最有效地加入孩子的遊戲時,我經常想到哈文思的這個“座位理論”。有時我們必須與孩子發生身體上的親密接觸,比如說擁抱或者角力。而在追逐、抓人的遊戲當中,距離則不停地在改變。下棋時距離一直保持不變。蘇里安的“並肩而坐法”最適用於平常沉默寡言的小孩們,當他們坐上汽車,雙眼直視前方,就會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此時,爸爸媽媽們不用說話,就能聽到孩子們的一肚子牢騷、意見。
擲球遊戲隔著的距離雖然比較長,但是球所代表的就是聯結的橋樑。而下一章裡提到的一位把自己反鎖的男孩,則會為他安排另一種特別距離。你要找到孩子能夠有效回應你的方式——只有當你在他們的層次上和他互動時,你才能找到這個回應方式。
孩子仍然需要單獨遊戲、與同伴遊戲的時間和空間。事實上,當大人有效地參與到孩子的遊戲裡時,孩子獲得的樂趣會更多。但是當他們需要的不只是一杯飲料,提醒他們注意安全,我們就該先弄清楚,為什麼我們自己很難融入到遊戲中。
大人為什麼很難做遊戲?
大人為什麼很難做遊戲?
當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大人跟我們玩得很少。剛學會走路那會,都是在遊戲圍欄裡度過的;小學時光有電視與我們為伴;一到青少年期,就跑到了外面遊蕩。長我們幾輩的,童年時也沒有太多的遊戲時間。
一直到最近,孩子才開始擁有比較充分的遊戲時間。早教專家們認為,遊戲時間的延長,對於幼兒的生長發育是一個莫大的福音。但一個不幸的事實是,在青春期或剛剛成年時,身為大人的我們差不多都不再玩遊戲了,我們甚至已經忘了怎麼遊戲。我們以競技性的體育運動,閒暇休養取代了遊戲,但這些活動都比不上兒童遊戲的自在自由,想象力火花四濺。我們已經失去了遊戲的能力——由於缺少練習,由於雜務纏身,由於怕這怕那——這種損失卻成了我們與孩子相處的障礙。
對於父母來說,沒有什麼能比失去聯結孩子的能力更令人傷心和痛苦。常常我們覺得與孩子之間就隔著一堵高牆,孩子在牆的另一邊,等著我們用他們的方式,到他們的場地上與他們聯結,而我們卻是撞破腦袋也找不到門。我們必須採取行動,尋找聯結,而不是枯坐下去,直到徹底放棄。即使不能像孩子那樣輕鬆地玩出那麼多遊戲,即使我們打心眼裡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