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則與謝林相反,他煞費苦
心地捍衛著自己的聲譽。至於黑格爾,他到1806 年才完成他的《精神現象
學》。
神秘主義、復古,以及有時候對切身利益的關切,都迅速地驅使浪漫主
義者轉向傳統的宗教和反革命。施萊爾馬歇重新擔任牧師的職務;亞當·米
勒在1805 年,弗里德里希·施勒格爾在1808 年,都成了天主教徒。他們都
歌頌“過去美好的時代”,描繪了一幅虛幻的景象,說在那個時代,人們在
貴族的家長式統治下,過著幸福的生活。他們蔑視費希特的理智主義,費希
特自己雖和他們斷絕了關係,但仍擺脫不了他們的影響;早在1804 年,他在
《知識學基礎》第三版中,在“自我”意識之上,重新樹立一種需要作出自
我努力的“絕對性”,而排除無條件的自我獨立性;同時,在他的《當代基
本特徵》中,他將人類歷史區分為幾個時期,用傳教士的說法稱之為“無罪
期”、“初罪期”、“全罪期”,最後這一時期標誌著人的現狀陷入了毫無
節制的個人主義,必須強制把人從這種個人主義中解救出來,以確保“靈魂
的得救”。他無疑還是一個民主主義者和共和主義者;但是,在研究了馬基
雅弗利以後,他的性情又傾向於讚賞對外進行征服的英雄的國家,而厭棄啟
蒙運動的功利主義理想;隨著他的悲觀主義的和權力觀點的思想日益嚴重,
他越來越傾向於利用國家來迫使性本惡的人們遵循“理性”,遵循《知識學
基礎》。
德意志浪漫主義就其本身而言,正如奧古斯特·施勒格爾從1801 年到
1804 年在柏林進行教學時所解釋的那樣,是促進文化領域裡愛國主義的一個
強大動力;他抨擊古典藝術是崇尚矯揉造作的成果,而浪漫主義則是日耳曼
天才的自然表現,是完全自發性的;他由此得出結論:德意志文明在世界上
佔據首要地位。但是,聚集於海得爾堡的浪漫主義者,透過具體研究本國過
去的文學史而產生了更為迅速的影響。作為詩人,這些浪漫主義者並不重視
方式方法,而是以一股好奇的激情去搜集民間傳說和民間故事,加以翻譯和
改寫。1803 年起,蒂克樹立了榜樣;1805 年和1808 年,勃倫塔諾與阿尼姆
一起出版了他們的著名選集《兒童魔笛》;他們的榜樣帶動了戈雷斯,他於
1807 年同樣從《德意志民間故事集》中選輯了一定數量的故事。《愛情歌手》
從被遺忘中搶救了出來,《尼伯龍根》被譯成現代語,加之,拉·莫特富凱
發現了《西格夫裡特》,在這個意義上,施泰因能夠寫道:“正是在海得爾
堡主要燃起了後來趕走法國人的那種德意志火焰。”
這種民族感情雖然如此深厚,卻仍然停留在文化方面而不在政治方面;
然而,不止一個跡象表明,它暗中正在演變。法國恢復了專制政體,使得自
由主義者們感到絕望和忿怒;波塞爾特在莫羅被判決後不久就自殺了,施拉
布倫多夫和賴夏特已經開始從事反對拿破崙的寫作,貝多芬在《英雄交響樂》
總樂譜中劃去了波拿巴的名字;他們譴責法蘭西民族背叛了1789 年的原則,
並且宣稱它是一個邪惡而又輕浮的民族。1804 年,民族主義情緒的迸發使得
赫德爾的世界主義思想黯然失色,他寫了一首頌歌獻給日耳曼。普魯士人並
不是唯一因奧地利的敗北和神聖羅馬帝國的消失而感到激動的人民。從1805
年起,阿恩特在他的《時代精神》的第一部分中,表現了他對法國的公開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