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人弗蘭茨二世在1798 年終於
保留了封建義務和勞役。在裡沃尼亞省①,保羅一世滿足於使省議會透過某
些和緩農奴制的措施;在多瑙河各公國,他的特派專員吉謝廖夫也沒有更多
的作為。在普魯士,容克地主已經迫使弗里德里希…威廉二世修改弗裡德里
希法典。弗里德里希…威廉三世則很快地放棄了他在1798 年考慮過的廢止豁
免賦稅等財政特權的改革計劃。的確,他在自己廣大的領地上堅決地繼續解
放農民,並改革農業經濟,但他不敢把這些改革擴充套件到領主們的領地上去。
普魯士的貴族仍然壟斷著高官顯職。1800 年,在六、七千名官員中只有六百
九十五名出身平民。施泰因自己只在財政方面實行了一些技術性的改革;他
甚至沒有能夠廢除國內的關卡。
就這樣,法國以外的改革家幾乎和“雅各賓派”一樣無能為力。只是拿
破侖的統治,或者說,是他的軍隊的猛烈衝擊,才使舊世界得到更新。因此
法國一直成為歐洲帝王們和貴族的眼中釘。那不勒斯的瑪麗亞…卡羅莉娜寫
道:“我不同情,而且一輩子也不會同情法國人;我將永遠把他們看成是殺
害我的妹妹和王族的兇手②,是一切君主的迫害者。”德意志作家施托爾貝
格把法國人稱做“西方的匈奴”;英國的納爾遜雖然不是出身於貴族,但也
輕蔑地把他們叫做“法國壞蛋”。執政府和帝國雖然日趨保守,也一直沒能
使這些人顯著地平息下來。關於反法聯盟,過去慣用國家利益來解釋,而將
整個這場大搏鬥歸結為一個均勢問題,或者歸結為如皮特所說的安全問題。
這個結論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對法國人的惡感從來沒有妨礙過各國君主
在認為有利的時候同法國打交道;但儘管如此,各國君主並沒有放棄頑固的
敵視態度,而且他們的親信也一直公開表示他們對法國的憎恨。這是一個難
以衡量而又不容輕視的因素。只是為了安撫輝格黨人,托利黨人自己才公開
否認企圖強加給法國一個由他們挑選的政府。1795 年12 月22 日,格倫維爾
在和平條件中包括了大赦亡命者以及歸還他們的產業,這就透露了他的真實
思想。1800 年1 月,他在和平條件中又增加了一條恢復君主政體。這位高貴
的勳爵由於必須同共和派談判而感到厭惡,因為他不能把他們看做是“正人
君子”。而皮特不得不容忍那個被他在1800 年2 月3 日稱之為“革命彩票
的最後冒險家”的人,這對他也決不是件愉快的事。
二、思想的衝突
政治的和社會的反動必然會在思想界反映出來。權威和傳統再次流行起
來,為數日增的作家和政論家公開地宣揚這些思想。有些人是從信念出發,
另一些人卻由私利所驅使,因為各國政府都認識到宣傳的重要性,併為這個
目的而撥了一些款項。在那些人中,重要的是法國和日內瓦的亡命者,象裡
瓦羅爾和巴呂厄爾方丈、德·伊韋爾努瓦和馬萊·迪龐。在英國,坎寧由於
出版《反雅各賓》雜誌而加入了這一行列。法國發生的事件通常都被用來對
人民進行恫嚇。巴呂厄爾方丈一直很成功地恢復了霍夫曼對“光明會”和共
濟會的攻擊。但是某些作家在反對理性主義的批評中,把為傳統思想提供新
的論據從而提高論戰水平,視為一種個人榮譽攸關的事。
在這方面,並沒有什麼嶄新的東西,因為十八世紀期間由於休謨而變得
保守、由於邊沁而變得更加保守的英國的經驗主義,曾想要重新樹立權威和
道德習俗。這個學說的論點是:正象理效能夠透過觀察和經驗而找出物質世
界的規律,並順應這些規律而支配物質世界一樣,理性也能夠透過觀察社會
生活,從而證實傳統制度由於能長期存在而完全符合“事物本質”。在伯克
的哲學中,這種實用主義由於增加了從醫學上借來的社會生機論而變得複雜
起來,這種生機論十八世紀在法國蒙彼利埃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