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舉著雙手。
然後又聽到這年輕人繼續叫道:「將士陣前出生入死,才換得首輔能穩坐中樞,但筆墨之間平白抹殺功績,究竟是何道理!」
大佬們齊齊懵逼,你踏馬的究竟是哪顆蔥,敢在這裡大放闕詞?你以為你是秦德威?其他錦衣衛官校默默的遠離了這個年輕人幾步,表示與此人沒有關係。
有離得近的官員喝問道:「你是誰?」
那年輕人高聲答道:「我乃南京留守右衛千戶、寧波檢船副專員、雙嶼島善後大使徐世-
安!
眾人聞言大為驚詫,傳說中的秦德威奶兄弟怎麼出現在廷議這裡了?夏言大怒,對那幾個錦衣衛官校問道:「誰把此人帶到這裡的?」
錦衣衛官答道:「司禮監秦公命令我等在此看押徐千戶,並命令徐千戶向夏首輔賠禮謝罪。」
夏言:「」
是他夏言眼瞎了還是耳聾了,徐世安這態度叫賠禮謝罪?
徐世安不滿的瞪了眼那錦衣衛官,然後才開口道:「誰說我要賠禮道歉的?恰恰相反,我反而想要向夏閣老討個說法!
方才有位老大人說得好,夏閣老憑什麼無緣無故把我的功績抹掉了?我的功績到底哪裡不對?」
眾人也有點佩服,無論這徐千戶腦子好使不好使,但這勇氣真是不缺。
夏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今日之後,我會重新勘察你的功績,如果先前錯了,自會改正!現在你出去!」
夏言已經意識到,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沒好處,就快刀斬亂麻了。
今天的核心任務是廷推兵部尚書,然後拆掉張潮的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再騰出一個禮部來!
這樣他夏言就有了穩固的基本盤,才能算是站穩了腳跟!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都可以讓步和服軟!
徐世安卻又較勁說:「你夏首輔在我這裡,沒有半分信譽,所以我完全信不過你。
誰知道你是不是緩兵之計?若你過了今天又出爾反爾,我又能奈你何?你若有心改正,還請當場給我一個說法!」
夏首輔覺得自己以首輔之尊這樣說就算是讓步了,然徐老三卻覺得還是忽悠人,而且比秦德威的忽悠技術差遠了!
沒想到被這樣一個小垃圾看不起,夏言勃然大怒,罵道:「混賬東西!真以為我處置不了你?」
然後夏言指著徐世安,怒不可遏的對在場的錦衣衛官校道:「你們在此旁聽廷議,也有維護秩序的職責!
現在我請你們將此人關押起來,回頭我自會向天子奏明處置他!如果你們膽敢不從,我便彈劾你們瀆職發配!」
錦衣衛官頓時左右為難,不知所措,首輔雖然管不到天子親軍錦衣衛,但如果發起狠來要搞事,他們也頂不住啊。
徐世安叫囂道:「別人怕你夏首輔,我卻不怕!我秦兄弟
說過,你夏言早晚死在嚴閣老手裡!」
東朝房裡的朝廷大員們齊齊譁然,這難道就是秦德威做出的判斷?
那秦德威縱然有千般不好、萬分不是,但有兩樣是公認的令人服氣,第一是政治信用,第二是政治嗅覺。
本來大家挺煩徐千戶這個跳樑小醜在這裡搗亂,在場的大部分都是三品以上大佬,你一個五品千戶蹦躂個什麼?
但是現在,大家忽然又不想讓徐千戶走了,而且還想聽徐千戶多說幾句。
這可都是秦德威的機密心事啊,僅次於皇上的機密心事!一般情況下,別人根本沒機會窺測的!
「我秦兄弟告訴我,嚴閣老只不過是韜光隱晦、臥薪嚐膽,但夏首輔卻看不出來,可笑之極!終將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難得善終!」
徐世安不負眾望,大大咧咧的又補充了幾句,就是仍然沒有論證,只有論點。眾人一邊估摸著這個判斷的準確性,一邊偷眼瞧向站在夏首輔後面的嚴閣老。
以徐千戶的智商,應該沒能力自己瞎編吧?所以肯定是從秦德威那裡學來的話吧?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這可是秦德威做出的判斷!在政治領域,秦德威三個字就是金字招牌,能直接當證據,不需要另外論證過程!
被眾目睽睽的嚴嵩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這遊戲還能玩?
他都這樣低調謙卑了,這樣忍辱負重了,你秦德威踏馬的還不放過?喪盡天良!毫無人性!不是人!
「滾出去!「嚴閣老怒髮上衝冠,舌綻春雷,厲聲對徐世安呵斥!
不知不覺